惊醒的时候,店里还站着位客人,正准备结账走人,也正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没事,没事。”她强制自己迅速回神,看了下店里的环境,再次确认自己刚才是在做梦。
有了上次梦境成真的经验,这一次,她尤为认真地对待起刚才的梦境。
而且,刚才梦中的一切都太过血腥,让她心惊。
梦里,她提着烧鸡晃悠悠地往家走,却隔着老远,亲眼看见禹楠竹被一队官兵模样的人带走。
可他知道那队人马绝对不是官兵,没有官兵会在半路劫人。
紧接着,场景一换,她看见一个身穿深灰色常服的男人正在逼问禹楠竹什么话。
梦中她听不真切,只听到密信二字。
再之后,她就梦见自己看见一间满是刑具的房子,那些刑具上到处涂满了鲜血,也不知是谁的。
即便在梦中,她也没敢细想。
后来,她就被满屋子的血腥画面给刺激醒了。
陈婉星稍微回忆之后,当即明白过来。
密信,这次又是密信,这说明即将到来的危险,仍然是上次那帮人。
即使不是同一批人,也是同一个指使者。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总不能真的让禹楠竹深陷险境。
万一那刑具上的血真是……不,不能再想,别想。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画面,让自己保持镇定。
却发现如果想要救禹楠竹,自己竟然找不到帮手。
县丞府的人她不认识,即使说明自己是宫里来的身份,她也不敢保证县丞大人不是和那帮歹人一伙的。
秦兮若一个女子还带着小侄子,不能牵连他们。
余家婶婶也不行,余见暮是个文弱书生,要他参加辩论赛没准还成,其他事情不能指望。
至于,余家婶婶那个大儿子余见朝,听说是个武将。
可是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自己又怎么好直接跑到军营去找人家。
更何况,这个余见朝也说不定与禹楠竹的势力分属不同阵营,最后有可能求他帮忙没帮上,反而引火烧身。
陈婉星的脑子突然很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得一旁的秦兮若十分担忧。
问她却没什么也问不出来,最后只说,今天她要早点离店,让秦兮若帮忙守着。
看着陈婉星脚步匆匆地往城内的方向去,秦兮若预感很不好。
由于想了一圈,没找到可以帮忙的人。
陈婉星只能用笨办法:自己冒名顶替走一趟。
歹人没抓到想要抓的人,自然不会将她一个小丫头怎样。
重要的是,她只要争取了时间,禹楠竹预感到事情不对,自然会早做准备,不会束手就擒。
虽然脑子乱哄哄,无法冷静地思考,但表面上她依旧沉稳。
她先去城南的一家挺大的成衣店里逛了一圈,买了一件月白色的蟒袍,又买了件戴帽子同色系的斗篷,还买了双厚底鞋。
直接在店里换好这一身。
她买的小号,虽然还有些大,但勉强能穿。
再将帽子堆高,穿双厚底鞋,离远了看也不那么矮。
他记得禹楠竹的衣柜里,月白色的衣服最多。
然后,她看上去不慌不忙地去烧鸡店买了只挺大个的烧鸡,才不紧不慢的往城外走。
梦里的她是提着烧鸡远远地看见禹楠竹被掳走,直觉告诉她,就在今天,要出事。
她算着时辰,比原定回家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循着梦中的场景在大路的差不多的路段上慢悠悠地走。
“唔…唔,放开。”她哼哼几声,顺手将烧鸡扔在路边。
陈婉星是被突然涌出的一队人马给抓住的。
这队人来得正好,与她计算的时间差不多。
被两个人按住,往她嘴里塞布条的时候,她还象征性的喊了两句。
不过说实话,嘴巴被又脏又臭的布条堵住,真的恶心。
可来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发现他们抓错人后,又取掉了她嘴里的东西。
只是仍将她五花大绑。
该死,瞪着眼前的一队人马,陈婉星有点后悔。
来的这队人马,看上去并不全是精英。
她后悔刚才被绑起来之前,要是能先发制人,手撕几个歹人,现在被这么绑着,也不亏了。
哎,怪自己,情急之下,失了智商。
“说,你是谁?为何假扮禹楠竹?”其中一个拿刀的人指着陈婉星问。
看来她特意买的装束,一开始的确足以混淆视听。
“别让禹楠竹跑了,赶紧将她放了,去云景苑。”另一人提议。
“糊涂,禹楠竹能让别人假扮他,说明早有防备,就凭你们,还想偷袭成功,做梦。”拿刀的人呵斥道。
陈婉星见他们争吵不休,心中安定。
看来禹楠竹威名还在,这帮人以为自己打草惊蛇,已经不敢贸然行动。
“那,那她怎么办?”另一人指着陈婉星,一脸鄙视:“放了,还是杀了?”
‘啥?杀了!’陈婉星从没想过他们动真格要杀了自己。
眼珠一转,装作想要挣脱又一脸大无畏地道:“呸,就凭你们还想动姑奶奶,杀啊,来啊,将军现在已经有所察觉,你们今天就是杀我一百次,也别想得到密信。”
最后两个字一出,果然有效。
心中暗喜:这帮莽夫,也不过是跑腿的喽啰。
那一队人中为首的几人互相递了个目光,其中一人,大手一挥:“带走!”
连再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她。
四肢被绑、眼睛一蒙、嘴巴一堵,就被扔上了一辆吱呀作响的破马车……
幸好耳朵没有被堵住,她努力地听着四周的动静,大概能辨别出他们是往城西的方向驶去。
因为城西的郊区有很多白桦林,被风吹过林间,发出特别的响声。
陈婉星被堵住嘴蒙住眼之后,看上去格外乖顺。
实则,她是在心中暗自数数。
直到按照差不多的间隙,数到第一千一百个数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下来。
自己是被提着领子揪了下来的,很快,她感觉到提着自己的那人拐进了一个四处灌着冷风的小巷里。
一两分钟后,自己被扔到了一个四周很阴冷的小房间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响动,她就像是被人遗忘了般。
直至夜幕降临,周围终于有了动静。
“起来吧,姑娘。”竟是个老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