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学堂下学晚了些,我是替母亲过来添香油钱的。”
“这样啊,那我们等你一起吗?”
陈婉星不知道他是赶车来的,还是走来的。
要是走来的,距离还挺远,自己赶了马车可以送他一程。
“不必了,我可能没那么快,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余见暮春风和煦地说着,眼神往庙门口瞟了一眼。
门口,一个小小的脑袋正露出一点,往外瞧着。
了心见余见暮不着痕迹地用手指跟自己比划了一下,一溜烟地跑去后院儿通知师父,暮公子来了。
见余见暮拒接,陈婉星也没多想,三人闲话几句,反正天天在客栈都能碰到,也没多聊便各自告辞。
下了山门的台阶,果然只看见自己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有些担心。
“这余家小哥,要是出来晚了,这么远的道儿走回去,那不得两个时辰啊!”
她想干脆留下来等一会儿余见暮。
“是啊,这要是走回去可是费力,而且天还这么冷,我看他穿得也单薄。”秦兮若也附和道。
“那不如我们稍等一会儿,按说填个香油钱不会很慢,要是隔一刻钟还没见人影,我们再走?”
“行啊,等等吧。”两人说着,不忍心让余家小哥自己走着回去,干脆上了马车等起来。
结果谁知,两人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未见有人下山。
再不回城,卖烧鸡的店铺就要关门了。
陈婉星仰着脖子往山上张望,顺着台阶看了许久还是不见余见暮的影子。
两人合计,他一个大男人,走走路其实也没什么,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赶着马车往城里赶去。
不过陈婉星没想到,自这日在山门口遇见余见暮,一连十来日,两人都没再打过照面。
因为,陈婉星实在太忙。
忙到没时间去客栈的小铺,一心全扑在早春招工上。
“招工啦,请各位这边来登记。”
十日后,干什么都火急火燎的陈婉星,已经花大价钱在后山,同时建好十个花圃大棚。
用的还是上次的那批工人。
花圃建好后,不等开始采买花种,就必须开始早春招工。
招工,可是个大项目。
从昨日起,她便让禹楠竹动手,写了上百张招工启事。
让秦兮若张贴在客栈门口,再到城里去派发传单。
秦兮若没干过派发传单的事,一时间还觉得新鲜,但没什么必要。
事实证明,做生意陈婉星还是有一手的。
发传单这个举动十分有必要。
今日一早,刚过卯时。
云景苑外,便围了二十多个手拿传单的找工作的民众。
陈婉星将偏房的桌子搬出来,笔墨纸砚准备好,禹楠竹打下手,招工弄得有模有样。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登记。”
她招呼着,自己坐在禹楠竹身边。
两人配合,一个动嘴问,一个动手写。
“叫什么名字?”
“陈阿斯。”
“今年多大?”
“十八岁。”
“何方人士?家住哪里?”
“沙洲人士,家住沙洲城西永安巷……”
“以前做过什么工作?”
“在客来楼当过伙计,还当过一年半的泥瓦匠。”
“好,那你为什么想来应聘花匠,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
“吧啦吧啦……”
陈婉星不停地问,同时观察和筛选应聘人。
禹楠竹不停地写,记录他们所说的话,之后整理成册,留档。
陈婉星不知是不是有自家夫君坐镇的缘故,来应聘的人都十分谦逊有礼,有问必答,上进心十足。
后来,过了好些时日。
等陈婉星和自家的手下花匠混熟了,才知道,他们那日应聘并不是因为惧怕禹楠竹,才十分上心和努力。
纯粹是因为陈婉星给的工钱够高,一个月一两银子。
一份高薪的美差,谁不愿意来呢!
足足两天的时候,陈婉星终于招到六个合心意的花匠,都是懂一些花卉常识的人或是之前做过相关工作的。
种花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耐心和细致。
虽然她有特殊的药水加成,可大批量的规模生产,也离不开工人们的精心照料。
从选种开始,就需要投入精力,更别提后期的繁琐工序。
这和之前,在自家后院儿的小打小闹可不一样。
早春招工成功后,陈婉星还不满足,又开始了第二轮招工。
不过这次不是为了花卉生意,而是为了糕点铺。
她今后去糕点铺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全部交给秦兮若怕她忙不过来。
一直依靠客栈的伙计,心里又过意不去。
虽然知道干娘和店里的伙计不会计较这些,但她凡事还是喜欢算清楚的好。
没给人家那份工钱,就不指望人家给你帮忙的时候还尽心尽力的干。
又过了两日,糕点铺新来的两个伙计也到岗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儿,和一个四十来岁的年轻婶子。
都是手脚利索干净又好相处的人。
“星儿,快过来歇歇。”
陈婉星今日去城里买花种,回来得有些晚。
刚进家门,就被心疼得招呼进怀里。
“夫君,咱们马上就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啦。”
“嗯,我知道,你不是天天都嚷嚷自己马上就要变成小富婆了嘛,只是别太累了,要懂得劳逸结合。”
禹楠竹的心跟着抽着疼,他其实并不想他的心尖子这么辛苦,可看她干的起劲,也不好泼冷水。
可看着陈婉星一连多日辛苦地都有黑眼圈了,又实在舍不得,心里纠结得很。
“嗯,我知道,只要忙过这一阵,我就闲下来了,到时候我这个地主老财只需要坐在屋里收钱就好。”
陈婉星知道他心疼自己,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是,我的星儿说的都对,以前呐,你都是小打小闹,这回你可是真的要形成产业链了,到时候还要在城里开专门卖花的花店,对吧?”
这些话,都是陈婉星这几日,天天唠叨的,禹楠竹都会背了。
“嗯,对,孺子可教也。”两人腻歪地抱在一起,说着小话。
“夫君,你知道我今日进城采买花种,发现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吗?”
陈婉星突然抬头,带着兴奋的表情问道。
“发现了不起的事,是什么事?”禹楠竹摇头,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