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皇发现到事情已经超乎他所预料,加上狼黠风又当众宣告已有子嗣,爱子心切的他也顾不得先前的顾虑,先保住那女人腹中的孩子再说。
“ 倚朔皇子,竟然若侍妾她丧失真气,肚中又怀有…”
“ 我真气早就恢复了”若莞烟擅自打断狼皇的话,边说边查看狼黠风的反应,要演戏是吧!!老娘可是被土匪敖赢磨练过的……
看到狼黠风脸上闪过诧异神色,若莞烟更起劲的说
“ 选择隐瞒是莞烟的错,但如今莞烟不想让狼皇和世子为难,愿意和大皇子一试”“ 妳……”
“ 若莞烟。”
倚朔和狼黠风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是一个惊讶,一个则是充满的浓浓怒意,但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若莞烟运起真气就往倚朔身上打去,倚朔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若莞烟的攻击,但随即思绪一转,也提起内力将自身仅剩的微薄真气运至掌中,当两手相触之时,如雾般迷蒙的亮光激荡而出,若莞烟只觉得身体象是被巨大力量冲击一般,两股不知名的痛麻感开始在她体内奔窜,在五脏六腑中不断壮大、紧缩、拧紧、拉扯,更让她呼吸窒碍、头痛欲裂。
而送出真气的倚朔似乎也不比若莞烟好受,额间青筋暴露,冷汗涔涔留下,吸吐之间更夹杂着混乱的气息,他知道炎之珠可帮人恢复功力,但这种抽筋挑骨之痛由浅至深,再由缓至急,如此反覆再加重,想必受过重伤、熬过生死之人也难以忍受。
“ 倚朔你给我停手~~~~要是若莞烟有任何差池,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狼黠风嘶吼的声音如疾风窜进两人耳里,但此时若莞烟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薄弱,视线越来越模糊……
“ 服,你真的要这么做。”
“ 难不成你要我成为众矢之的。”
“ 但你可以不用选择退让,你明明知道……”
“ 我知道什么?!知道我能和他敌对??知道我有能力踩在一堆人的尸体下坐上那虚伪的位子。”
浑屯中,若莞烟似乎听见两名男子在争吵的声音,她浑身疼痛,手脚僵硬,眼皮更像压了千层铁一样又沉又重,只能像个瘫痪的虚弱病人仰躺在黑暗中,听着两人的对话。
片刻宁静之后,叹气声响起。
“ 你…。唉,你甘心吗??”声音的主人仍想要试着说服语气强硬的男子。
“ 从你出生落地,你的能力、你的未来就被皇上牵制,要你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要让你永远成为他的臣子,你是你自己,不是他的影子。”
“ 那又如何?!”当另一名男子再次出声时,那低沉熟悉的嗓音让若莞烟猛地一窒,而他说的下一句话,更让她笃定那男子的身分。
“ 父皇这么对我,代表着对我的赏识不是吗?如果我没才能,父皇怎会要我当敖龙的左右手,倘若我没企图,父皇怎会让我远离皇宫,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他和敖龙,让我提早看清人心与局势险恶。”
“ 敖赢。”终于,一直按着性子低声说服的男子已难以压抑满腔怒火
“ 还记得八岁的你倔强不服的跪在宫门外三日三夜,就因为皇上逼你要以放浪性格生活在宫中,在宫外,又要你咬牙接受影幻者残酷的训练,直到今日,还要你……”
哈哈哈哈。
敖赢爽朗的笑声骤然想起,却难掩对往事的无奈与历经苦处的沧桑。
“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仓幻啊!!你当真认为现在的我适合坐那位置??当真看不透皇上所想??从前的我会隐忍、算计着哪天翻身报复,但今日见到父皇予我的遗昭,如同当头棒喝。”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玄仓幻先是一征,旋即口气一转,终于恢复惯有的淡漠。
“ 也是,如果你现在转性去争,我说不定会举兵推翻,你转换性格的方式简直到达炉火纯菁加变态的地步,有时我真分不出风流成性跟独断狠绝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我看那看似温润,实则冷情的敖龙还比你好应付多了,说到底,皇上虽看出你文武精通,但也知晓你这骨子不受拘束,上了皇位只会让一干臣子短命,所以让你磨磨性子,忍人所不能忍,好将你放在对皇室最好的位置,罢了罢了,你就安分把一辈子卖给影幻者好了。”
这是?
若莞烟觉得又无言又诧异,无言的是原来玄仓幻这家伙也有认份的一面,而诧异的是,这些话已将从前那些零碎画面拼凑起来,果然……记忆中那总是一脸傲然,但眼中又充满着压抑与不平的男孩就是敖赢,他自小被迫接受影幻者的训练,更被丢去执行危及性命的任务,看似命如草芥的他却无法放手一搏,就因为对亲大哥与母亲仍有牵绊,进而顺从皇上的要求,他以无谓狂肆隐藏自己,好让众臣子对他不定的行踪不以为意,更将他定位于不学无术之纨裤子弟,这一切都是皇上为了掌控当时暗潮汹涌的不定政局、培养臣子对太子忠诚度的手段,但有谁知道敖赢所受的那些磨难,足以让人性格扭转、愤世嫉俗,他却在看到皇上亲笔写下给他的遗嘱时,了解了皇上的用心良苦,表面上一切为了太子敖龙,但仔细探究,虽是架空敖赢朝中权力,但却又让敖龙不得不乎视敖赢因磨练得来的力量,就是要两兄弟了解彼此相辅相成、相斗皆输的关系,敖赢在最后也选择了顾全大局,放下怨怼,在敖龙登上皇位时,挺身协助敖龙,但人非圣贤,敖赢和敖龙两人意见相左时那话语中暗藏的芥蒂,如烟缥缈,却又如针刺扎在手心,让人确切感受…但敖赢为何连这种事都不告诉她?
“ 若莞烟……若莞烟……”
倏地,若莞烟的思绪急速飘回,敖赢。
若莞烟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眸,开口叫住敖赢,此时她已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只知道她听到的确实是敖赢的声音,只想要让他发现自己。
阵阵闪掠的光影掀动了沉重的眼睑,当刺眼光线映入瞳孔时,新鲜空气似海浪般打进她的胸膛,禁锢住四肢的沉重枷锁蓦地消失,轻盈感如暖流穿过妖娆身躯,如同新生。
“ 敖赢……”
不及细想,当模糊身影窜入视线时,若莞烟嘶哑的叫出声,但那靛蓝发色当下让她止住喉间的呼唤,随即藏垣帮助她恢复真气,而她如何不顾狼黠风的警示,将倚朔真气渡入她体内的画面逐渐清晰…也代表着刚刚有敖赢的地方只是梦境,若莞烟无奈一叹,怎么了,先前还告诫自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怎么现在反倒让失落感占据心头。
若莞烟逼自己回复理智正视现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敖赢的过去又会再次出现她脑中,但她宁愿现在是得到如何逃离烈赤国的方法,而不是去理解那迟迟不来就老婆的臭男人过去是如何的艰苦,老天有眼的话就不要有机会再让他们相见,因为她绝对会丢给他一封休书。
她抬起头,看清面前为何人后开口问道。
“ 藏垣,你”为何要帮我?你是影幻者吗。
藏垣严峻冷然的神情让若莞烟的问题无处可发,紧抿成线的双唇缓缓开口。
“ 影幻者,辅首领的人。”
猜透若莞烟的疑问,藏垣利落说道,但朝旁一睨后,再次丢下几个字。
“ 耐心等。”
说罢,藏垣随即转身走向门边,才拉开房门,便清楚听到来人脚步声。
“ 禀告世子,若侍妾醒来了。”
不出所料,狼黠风那健硕颓长的身躯转眼间就出现在床榻边,那阴鸷的双眸像要巴掉她的皮般盯着她说。
“ 我的爱妃,你可真成了我国的大功臣了。”
若莞烟撇过头去,不可讳言,狼黠风那股骇人气息让她莫名地想要喘口气,她也藉此掩去自己方才看藏垣那疑惑带有欣慰的目光,藏垣的身分的确让她大为吃惊,但……
“ 谁,谁是你爱妃了?”就算现在气力尚未恢复,她可还没因此被吓傻。
狼黠风邪邪一笑,伸出手扳过若莞烟下颚,倾下身说。
“ 一个为了不让我背上违约罪名,也要用命来帮助蓝月皇子恢复幻术的侍妾,不管怎样我都要有所表示不是吗?”
“ 若真要表示,那就赏我一个自由之身,不然马上消失在我面前”若莞烟完全不给他好脸色。
“ 很好,反正我也不想拖泥带水。”
狼黠风退离床边,别过脸看向门外,接着玉嬿领着两名手持棉布和丝绸锦衣的侍女走了进来,得到默许后玉嬿便将若莞烟给扶了起来,若莞烟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身体没来由的使不上力,当她要出声质问时,狼黠风先她一步说到。
“ 真气流转会让你暂时虚弱几日,为了妳好,妳还是先沐浴更衣吧!”
“ 沐浴更衣??你没事差人给我更什么衣。”
若莞烟斜睨着仍旧笑的阴冷的男人,蓦地脚底升起冷意。
“ 你…你不会是想……”
若莞烟被玉嬿搀起走向房后通往浴池的通道,但她努力稳住脚步,瞪向准备优雅端起茶水轻酌的狼黠风,只见金眸邪媚一瞇。
“ 侍寝而已,认真说来妳倒是本世子第一次主动召寝的女人,这样也足见妳在本世子后宫地位不凡,过了今天我就会撤走所有女随侍,给妳正式名分,让原本想藉炎之珠想要扳倒妳的主官更加认份。”
“ 狼黠风。”
若莞烟不顾玉嬿已将她拖离狼黠风视线,就算他难得开口一次说那么多话,但她却当他放屁,,对着后方奋力大吼。
“ 你敢碰我看看,我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哈。
回答若莞烟的是低沉愉悦的笑声,这让那双视线渐渐被雾气朦去的黑眸燃起熊熊火花,这该死的身体,真气恢复了却连跑步力气都没有有啥用。
“ 玉嬿,放手,你应该知道他碰不了我的心。”
烧着愤怒火焰的声音对着伸手探向浴池水温的玉嬿命令,另两名侍女原本手脚利落地开始帮她褪去外衣,当下愣了一会后看向玉燕。
此刻若莞烟虽然身体虚弱,却已眸凝杀气,这是她到这世界后第一次浮现杀意,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那股寒迫摄人的气势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