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赢所想正是若莞烟所想,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要留下。
“ 所以我更要留下,强者才有主导一切的本钱,弱者永远只能被追着耍。”
若莞烟看着敖赢,这些日她想了很多,就算是粗布衣裳、疯癫无赖,也掩不去敖赢自身的优越气势,虽然她从未看过敖赢真正威霸天下的尊者姿态,但她看过在不同场域敖赢的各种样貌,明白这是敖赢将真正能力隐藏住的保护伞,她不过问是因为自己相信敖赢,是因为想靠自己去了解发现,但不代表她要一直躲在敖赢的羽翼之下,这会让敖赢总要分神保护她,一直以来,事情看似因她而转,然而她却无法去主导改变,若想要和敖赢有安定的未来,她就必须变强。
“ 我要成为足以和你比肩的人,不是被你捧在手心呵护、总是防人来抢的至宝。”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敖赢深深震撼,深褐瞳眸逐渐幽暗,乍然间,又如初霞绽出万丈光芒,深邃五官有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傲气,是的……是种傲气,一种为他所有的傲气、一种为她所爱的傲气。
敖赢身影一晃,突然出现在若莞烟眼前,在她唇间狠狠烙上坚决的吻,如飓风狂扫掠夺,就是要深刻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若说先前的失而复得让敖赢开心,那么现在的比肩而立就是让敖赢安心,不是他的女人有多强的安心,而是此身相依、永不分离的安心,也证明了他终于彻底拥有这女人的心。
“ 所以我的爱妃,下一步,就是继续装傻卖柔弱?”
言归正传,还是要确认他女人下一步打算如何。
“ 当然,不然你有时间救仓幻?”
若莞烟自敖赢怀中抬起头,这男人别说他根本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地。
敖赢贼贼一笑,星眸绽出了然的光芒。
“ 说事事到。”
敖赢搂住若莞烟突然一跃,远离窗边退至床榻,接着窗外银光一闪,米粒般大小的银光瞬发而至,敖赢伸手一抓,银光不带一丝气息波动就落在敖赢掌间。
只见敖赢掌心一翻,银光幻化成一只麻雀,双翅在半空中噗愣噗愣,鸟嘴微启,沙哑细微的声音便缓缓传出。
“ 禀辅首领,具探子回报,仓幻首领气息确在燕连城,每三日会转移数处,今日影幻者已在几处可疑点布置妥当,若过了今日恐有变数,查探时机请辅首领示下。”
听毕,敖赢略微沉吟,随即开口命令道。
“ 今日未时。”
“ 遵命。”
雀儿收到命令后咻地变回银光,不再拖延朝窗外飞去,当银光消逝在黑幕中,若莞烟回头问道。
“ 今晚未时?现在已是辰时,布置稳妥了?”
不是疑问,而是诧异,若莞烟看着敖赢说道,要知道仓幻功力如此之高都被劫去,不是看扁影幻精锐,而是对方必定有高手埋伏,必须一击就中,否则将会不利,可敖赢现下人都还在这……
“ 你必须亲自出马,且越快越好,否则容易有变数。”
“ 爱妃果然了解我。”
敖赢边说边偷香,一脸笑容如阳光般耀眼,端的是英俊潇洒、倜傥不羁啊!
若莞烟瞥了眼敖赢,很难想象那些死忠的影幻精锐看到他这模样会是什么表情。
她比了比窗外,再指了指门外,无声询问敖赢大人要如何出逃??
“ 我又不是爱妃被下了结界咒,出去当然简单。”
一张俊颜突然凑近若莞烟,神秘的诱惑道。
“ 怎么样,我可以强行破了结界咒带妳出去,这耶齐葫芦里卖什么药我也不是非要知道才行。”
“ 神经,强行破咒不就引来死魅,你跟死魅大战完还有力气救仓幻?”
“ 怀疑为夫??”
“ 不是怀疑,是一点可能都不可以发生,牵一发动全身,谁知拓跋氏有没有搅和在一起,反正这我顶着有事也好照应,你去救仓幻便是。”
若莞烟当然相信敖赢可以做到,敖赢功力比她强太多了,只是可以全身而退更好,她将敖赢往窗边一推。
“ 快走拉!半时辰要到了,难不成你想变茶壶?”
说到变形体,敖赢脸色一青,他当然知道莞烟在这绝对安全,但心底就是不想放她一人,看着若莞烟那坚决眼神,这是他的女人,他想好好呵护的女人,然而现状却不允许他与她过上安稳日子……罢了罢了,反正有了她,哪怕是一起卷入刀山剑雨又有何妨,她说要比肩而立,那他就应该相信她,就停下脚步等着她拥有足够能力的那一天。
只要释怀,也不会再患得患失,敖赢伸手一抓,愈血剑破空而出,面色不动的用剑在左手指头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时红光乍现。
“ 破!”
低声一喝,鲜血瞬间凝固,同时若莞烟左手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枚血戒指,剔透如钻石的六角晶体散出耀眼的光泽,但仔细往晶体瞧,便会发现晶体底部缓缓流动着血色光芒。
“ 这戒指会在我不在时护妳周全,也会让我感知到妳,记住,一切小心为上。”
血戒以血保命,是索洛皇室的密法,幻戒之人必须将部份内力融入血中,幻化后的戒指便如幻戒人长伴身边,因此幻戒人需有相当之功力方能达成,然而这也需配戒人与其心意相通,心意越是契合,血戒能保存的内力越是纯正。
有了血戒,敖赢的心也放下许多,也才能放心离开,营救仓幻也许今晚就能成功,但想要再次进入这不是这么容易,因为只要他一离去,死魅必定感到结界波动而加强防御,果然……敖赢前脚才跨出去,便引得拓跋氏城主府邸一阵骚动。
看着敖赢逐渐淡去的身影,若莞烟坐在桌前愣神了一会,想想自己也该有所动作了,谋定而后动,不探勘这宅子如何谋划未来。
起身便推开房门朝外走去,本预想自己会被门边侍卫拦住,怎知侍卫竟只是看了她一眼。
“ 姑娘可是身体好些了?”一名侍女自回廊末端走来,手中拿着怀炉,当走至若莞烟面前时微微一福说。
“ 咱们这燕连城夜晚风大,姑娘刚醒来,得好生养着才是。”
“ 谢谢关心,但我实在闷得慌,身体都躺乏了,所以想出来透透气,要不我只在这庭院可好?”
若莞烟悄声说道,听来便是大病初愈的虚弱口气。
侍女点了点头,奉上怀炉说道。
“ 姑娘客气了,奴婢是侍奉命来伺候姑娘的,姑娘若是想出去走走奴婢就带您去绕绕,这怀炉是姒贞夫人让我带来给姑娘暖手的,要不姑娘拿上怀炉,奴婢这就带姑娘到园里逛逛。”
若莞烟接过怀炉,姒贞就是晚上和拓拔氏一同前来的女人吧!看来这女人也挺贴心的。
侍女自一旁柱上取下用来照明的六角烛灯,在灯顶纸罩轻轻一暗,喀喀两声,竟弹出一只手臂长的竹制提把,立刻就成了引路用的提灯,侍女走在若莞烟跟前说。
“ 姑娘请随我走,若累了可告知奴婢一声。”
“ 好”若莞烟好奇的走到侍女旁,目光不停的揪着那看似平凡的提灯,侍女自是感受到身边人的好奇,边走边说。
“ 这提灯是城主大人的构思,城主大人日夜繁忙,经常书房、议室厅、偏厅及后花园等处往返,有时城主不喜奴婢们随身伺候,因此将回廊上用来照明的六角烛灯加上机括,方便城主随时取用照明,时间久了,城主也让奴婢们使用,说这样也方便让奴婢们伺候各主子”
“ 各主子??除了城主大人和姒贞夫人还有其他主子?”
若莞烟观察完这神奇提灯,装机关虽不稀奇,但聪明到把机关藏在一座纸和竹子扎成的六角灯中,外型不因此产生变化那才厉害,那拓拔氏肯定是个机关高手,她暗地观察周边环境,走出她休息的庭院后便是座花园,环顾四周,园中小路隐隐绰绰,似有若无地掩在茂密的花叶丛中。
“ 是啊!!”侍女专心引路,显然没注意到若莞烟四处打量的举动。
“ 奴婢指的是大妃和大夫人、二夫人,姒贞夫人过门后是三夫人”侍女口中的大妃就是城主正妻,妾室则一律称夫人。
“ 原来如此,幸好妳有此一说,不然我可犯错了,差点把姒贞夫人当作未过门的大妃,我来这叨扰城主,一定也要找机会好好谢谢大妃”
“ 不急的,城主大人交代姑娘得好好养伤,咱们大妃人好又贴己,也早就下令要姑娘好生养着,也算是为城主添点福德”
“ 大妃人可……”话还没说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凄厉地哀嚎声。
“ 饶命啊,求主子饶命啊。”
哀嚎声随着夜风阵阵传来,若莞烟还在思索要如何探此府虚实时,正巧机会从天上掉下来。
“ 这是……”
“ 没事的,那肯定是哪间屋里的奴婢犯了主子,讨骂挨呢!!这儿风大,姑娘先回屋里吧!!”
侍女突然开口打断若莞烟,不让若莞烟凑过去的意图百分之二百,但若莞烟也不是傻子,她得在最短时间内了解这府邸,查探耶齐到底在图谋甚么,也才能安然脱身。
“ 哎呀蝴蝶。”
身随心动,若莞烟随手一指,化作美人扑蝶去。
“ 姑娘……姑娘~~~”侍女才一回头,就只看到若莞烟扑蝶去了的背影,面色一慌就提着灯追了过去。
若莞烟煞有其事的东跳跳西拍拍,为了凑热闹,空气也得当蝴蝶乱拍,正当她拍着拍着拍到哀嚎声不远处时,毫不客气的叱笑在她头顶响起。
“ 这大半夜的,蝴蝶也学会阎王夜审?!不过也真有趣,城主府里养了一个会扑隐型蝴蝶的丑女人我怎地都不知道??”
中性嗓音如珠落玉,清澈悦耳,却又带点肆意轻挑。
若莞烟脚步微微一顿,但随即恢复正常,对于藏在树冠上的人她只能装作忽略,眼角余光撇过石砌拱门边的大树,哀求声是自石砌拱门传出的。
“ 咦?!这扑蝶白痴原来还是个聋子。”
当若莞烟穿过拱门时,树上声音哀叹了声,接下来一阵冷风往正在扑蝶的若莞烟身上吹去,在冷风碰触在她身体之前,若莞烟完全感受不到风里的杀气,因此不疑有它,但当冷风吹过衣角时,霸道劲力蓦地窜出,硬生生绞住若莞烟往不远处人群丢,这猛力以绝对优势扣住她的五经六脉,若莞烟先是征愣于来人高深功力,但思绪一转,便也消极地看着自己跟地面来跟亲密接触。
砰。
“ 来人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