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气笑了。
她对着电脑屏幕照了照，不说自己长的多么冷清，最起码也不是好约的类型。
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来个鬼。
唐浅有些不耐烦，但是转念换了个思绪，轻快的答应：“好啊！”
大约起了戏弄的心思，尤其是对喜欢不劳而获的小渣男。
唐浅翻出一身大学的社团服，带着口罩帽子出了门。
现在这个臭水沟是从前她的家，沾了血的那个，唐浅后来偶尔会做噩梦，全是关于它的，于是还了帐挣到钱后，便第一时间买了它。
不是为了住，只是为了压下心中的梦魇。
甚至将大学的学士服，各种司法学的书以及用红色毛笔字写的驱邪横幅全搬了过来，是为镇宅。
果然，梦渐渐淡了。
出门的瞬间，唐浅隐约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带着垂涎和恶意。
这种恶意熟悉的让人毛骨悚然。
她四处看了眼，老旧的贫民窟原住民大都搬走了，全是乱七八糟的租户，但是大都人来人往，没有时间关注除了自己之外的事情。
于是将门上锁，随后转身离开。
只当是自己错觉。
在她离开后，墙角里一个中年男人漏出半个身子，歪着脑袋打量她的背影。
齐肩短发，身姿婀娜。
他咧嘴笑笑，自言自语：“原来你回来了。”
唐浅来到宾馆门口，饶有兴致的靠在门口的大树下，打量进出的人群。
略带稚嫩的面孔看着大都是大学生，虽然出入的是风月场所，却干净的很讨喜。
“你好。”
唐浅回头，身后站着一对情侣，羞涩的指了指里面：“这里多少钱一晚，里面怎么样，性价比高吗？”
大约是囊中羞涩？
唐浅思考一番，随后摇头：“不好意思，我没住过，不过还是建议你们去住酒店，卫生好一点。”
认真的建议，让他们红了脸：“谢谢你了，学生。”随后匆匆离开。
唐浅莞尔，因为被人叫了学生，让她生了种错觉，似乎自己和他们一样，不谙世事悲喜，心似静若止水，曾经的岁月荒芜几度沉浮，被动的烟消云散。
唐浅手机响了。
“你……到了吗？”
“到了，但是前台恐怕不让我进。”
“为什么？”
唐浅眼珠子一转：“我穿的我女儿的社团服，有点像校服。”
“啊？！”
唐浅面无表情的接着胡诌：“你出来。”
秦明远出来时，头发湿漉漉的，四处张望了眼，最后才确认穿着校服的是唐浅。
他的脸黑了。
唐浅有些开心，因为她偶尔会有点恶趣味，往常还有设计图任她造作，这会憋在下水道几天，憋的难受。
“你……几个孩子啊……”
“两个！”
算上没出现过的闫宝宝，不算骗人。
“那你还真是年轻。”
大抵是女儿真的唬住了他，秦明远什么旖旎的胡乱心思都没了。
就像网络里经常说的一句话。
你永远想象不到睡在你身边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唐浅一边觉得他有点缺心眼，一边聊正题：“现在能找个地方谈谈了吗？”
秦明远呐呐的点头，在这个看不出真实年龄，但是大约可以做自己妈的女人面前拘谨了很多。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老人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这附近还在营业的，除了宾馆就剩下一个奶茶店。
小小的一间，只有靠着玻璃的有位子。
唐浅默了默，随后坐下。
秦明远后悔了，觉得还不如在电话里将话说明白，直接转账打款来的省事。
因为唐浅气场很强，穿着类似校服的衣服，依旧闲适淡然，尤其是帽子盖不住的气质，吸引了无数眼光。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谈钱，他有些张不开嘴。
唐浅靠在椅子上，不甚在意的打量手中的塑料点餐纸。
至于秦明远的不自在，她当然看在眼里，但是权当看不见。
既想要钱，又想体面，可以。
但是和她有什么干系。
“珍珠奶茶，十分糖。”
唐浅递过点餐纸，将秦明远说想走的话堵了回去。
奶茶上的很快，廉价的奶茶粉冲泡，珍珠像是面糊子掐出来的，又硬又腻，配上不怎么样的果糖，和八块钱的价格很配。
唐浅皱眉喝，尝试劝解自己的肠胃。
不要这么娇贵，曾经想喝都喝不起。
但是实在咽不下去，于是作罢，抬头正色道：“你说聊，聊什么？”
秦明远：“你能给多少？”
唐浅睨向他：“取决于你给的信息值多少？如果是她在国外的那些烂事，大可不必，我也许比你知道的还多。”
秦明远抿抿唇，小声说道：“林清荷打过两次孩子。”
额。
唐浅摸了摸肚子：“谁的？”
“不清楚。”
唐浅歪了歪脑袋看向他：“口说无凭，证据呢？”
秦明远摸出手机点了点，一张老旧不清晰的化验单照片递了过来：“那两次都是我和她一起去的。”
唐浅恩了一声，打量他。
这种打量含着探究，秦明远大手搓了搓膝盖：“怎么了？”
“你以前喜欢她什么？还那么喜欢？”
秦明远愣了愣：“说不清楚，总之很美吧，大家都喜欢她。”
大家都喜欢她？
唐浅哦了一声，敛下眼眸。
巧了，大家都不喜欢自己。
于是她又抬头：“那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呢？”
说钱明显不是唐浅想要的答案，秦明远的膝盖上的布料快要搓薄了。
最后低低的说了一句：“她不喜欢我了。”
唐浅默了。
心里有些晃荡，给闫筝这些大约够了吧，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不喜欢他，而且还是实打实的人尽可夫。
唐浅恢复如初，手机推回去：“这些不值什么钱。”
秦明远愣了愣，尝试讨价还价：“怎么会，女人流过产还不够吗？”
唐浅有点鄙夷了：“流过产怎么了？流过产比别人少一块肉？”
语气有些尖锐，吸引了乱七八糟的目光投注。
唐浅哼了一声，有意无意的引导：“没结婚前、流产也好，蓝交也罢，说白了都是婚前的事情，可供反驳的空间太大了。”
“只有类似婚内出轨，思想道德方面上的，才是铁板上钉钉，无从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