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小时候总说她自己是个狗鼻子,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方想年的味。
方想年看着手中的香水愣神。
下一秒手中的香水被夺走。
杨峰左右看了眼,语气带着讥讽:“你是盯了多久的哨,才下这么大的血本买这么贵的香水?”
方想年挑眉看他一眼,笑笑,那翻译机打字:“送你了。”
杨峰微怔。
方想年接着打字:“杨夏喜欢这个味道。”
说完将被子叠好,转身出去。
杨峰怔了怔,直觉这人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却还是喷出来闻了闻味。
很好闻,顶级的男士香水,比方想年第一次去餐馆喷的那个廉价的好闻了无数倍。
他沉了脸,又喷了点,接着把香水丢回方想年的床上。
这没安好心的老东西的香水,白送他都不要。
方想年煮粥的时候,杨峰挤过来做饭。
他闻了闻不算浓的香水味,特意隔远了些。
杨夏出来,靠近餐厅。
杨峰将煎蛋递过去。
杨夏怔了怔,语气不善:“杨峰,你是不是抢雨先生的东西了?”
杨峰无辜:“我什么时候抢他的东西了?”
杨夏沉了脸:“你身上的香水是他的。”
杨峰慌张的解释。
方想年在一旁陷入沉默。
吃饭的时候也在沉默。
吃完饭凯迪刷碗,杨峰去海边拿餐馆定的鱼。
杨夏挎着包去昨天去的老奶奶家看人有没有回来。
方想年打字:“我跟你一起去。”
杨夏点头说好。
没拿棍,牵着乐乐和他并肩走。
杨夏:“杨峰的脾气就那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我说过他了,他以后不会的。”
方想年点点她的手臂,示意知道了。
杨夏笑笑,接着朝前走。
方想年脚步放慢,杨夏便停住,回头看他:“你怎么了?还不开心吗?”
方想年心底有些复杂,因为……杨夏似乎认出了他。
但……为什么装傻?
他心口揪了揪,没说话,跟着她去找人。
到地方,人依旧没回来,院落空荡荡的,连门口的花都带了萎靡。
杨夏闷闷不乐的往回走,没撅嘴,但是很轻易的便能看出不高兴。
方想年扯住她的袖子,领着她去买了个椰子。
将椰子旁边的毛刺一根根摘掉后,塞进了她手里。
杨夏抱着喝了一大口,笑的眉眼弯弯:“很甜。”
方想年跟着笑笑,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停在脑袋上空迟迟没按下去,接着按下去了,很温和的揉了揉。
杨夏愣了一瞬,移开,干巴巴的笑笑:“雨先生,不怪杨峰对你有意见,你有时候的确有点自来熟。”
说完她转身。
但惊慌下转错了方向,直勾勾的朝着海边走。
方想年拽了她一把,脚步微错,俩人面对面,中间隔了个椰子。
杨夏松开嘴里的吸管,小声的说谢谢。
方想年看着她的唇,喉咙滚动,悄没声的凑近她松开的吸管,随后咬了咬。
吸管喝椰子汁的声音很清澈,带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杨夏脸红了,接着就是囧和无措,手直接松开,往后退了一步。
方想年单手接住椰子,松嘴,跟着脸红了。
两人相对无言。
乐乐在旁边汪汪汪的叫了几声。
杨夏摸索着乐乐的狗绳,语气很急:“乐乐,回家!”
乐乐摇着尾巴,嗖的一下朝前冲。
杨夏跟着跑了几步,在好远的距离回头:“雨先生,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要开除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想年盯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唇,愣愣的笑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凯迪正在做曲奇饼干。
瞧见杨夏进来,拿了一个塞杨夏嘴里:“甜吗?”
杨夏还在脸红心跳,她说甜。
其实心里觉得远没有方想年刚才给她买的椰子水甜。
她就着餐桌坐了好长时间,迟迟没有听到方想年的脚步声。
点了点桌子:“凯迪,你去看看……”
到嘴边的“雨先生”咽了回去,她换了一句:“去看看杨峰回来没有。”
凯迪暧昧的冲她笑笑:“喜欢他了?”
杨夏微怔,训斥:“胡说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
凯迪出去几分钟后回来,说没呢,估计还早,他最近生意好,定的海鲜多,得搬一会。
杨夏哦了一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
过了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太凶了。
可是俩人现在是陌生人,不这么凶实在不像话,被别人看见了,成怎么回事了。
杨夏一直等到临近中午都没听到方想年的脚步声。
她叹了口气,觉得算了,凶便凶吧。
反正俩人现在一个是打工的,一个是老板。
打定主意,她转身回了房间,摸索出文本,整理之前采访的九十三岁的老人的自传。
却始终心不在焉,脸一会烫,一会冰。
她摸了摸唇,明明只是共用一个吸管,怎么有种接吻了的错觉。
她甩甩脑袋,强迫自己不想了,埋头整理。
房门被敲了敲。
杨夏说进。
机械音:“吃饭了。”
杨夏揉揉眼:“你回来了。”
说着起身:“你怎么才回来,我都饿了。”
杨夏抱怨的理所当然,是在别人面前从来不会有的模样。
方想年笑笑,伸手扯着她的袖子,将人带去餐桌旁坐下。
随后打字:“我去拿种子了。”
杨夏微怔:“什么种子?”
翻译机:“种菜的种子,说好的,我种出来,你答应我一件事。”
杨夏微怔,然后笑了,说好。
她压根不相信他能种出来。
中午饭简单。
方想年煮的意面,烧了条鱼。
杨夏看不见,方想年拿筷子给她剥刺,然后再放到她碗里。
杨夏撅嘴:“红烧的汁该配米饭。”
方想年笑笑打字:“明天红烧排骨,给你焖米饭。”
杨夏甜甜的说好。
凯迪目瞪口呆,有些急的在门口张望。
这个杨峰,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人跑哪去了。
杨夏吃完饭忙了会,戴了顶帽子去了后院。
方想年在翻地。
她安静的坐在凉椅上摸索着看盲人话本。
面前多了个人。
杨峰气急败坏:“外面这么热,你坐这干嘛?”
杨夏没觉得热:“这里有太阳吗?”
杨峰眼睛扫向在地里干活的方想年,尤其是穿着一件背心。
后背结实的肌肉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