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琰很不满,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我去了十多分钟,而像是去了好几个小时。
“我说过了,不要乱跑。”
明明这一整层全都是他的公司,他好像还在在担心,一个看不到的地方我就会偷偷的跑走。
可能在他心里我真的是个很没信誉的女人。
晚饭没有回家吃,贺琰选了一个日料餐厅,一路上表情都很愉悦。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贺琰最近在我面前的时候心情永远这么好猜,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就好比此刻他眼神望着车窗外,嘴角却不经意的勾起,像一只吃饱喝足后餍足的狗。
我想他现在心情应该还不错,于是装作很不经意的提起:
“贺琰,能不能先借我一点钱。”
贺琰表情立刻难看起来,这话好像开启了他什么开关,他脸色很臭的问我:
“你要钱干什么?”
他表情和姿态都很防备,好像我下一秒就要偷走他的银行卡一样。
我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出去总要花钱的,买东西……什么的。”
他于是看起来很烦躁,像是要为了拒绝我找一个借口:
“你有什么要买的?家里什么都有,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我。”
看着他绞尽脑汁的想理由拒绝我,此刻我的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
俨然是一个,只要拿到钱就会携款跑路的恶毒女人,不光不满足于五十万的协议金额,还要从他手中骗到更多的钱。
甚至于这个时候我都在想,要不然告诉他算了,
关于我不辞而别的那七年,关于我们很不体面的分开的理由,
现在又不是七年前,我又不用担心会连累到他。
总不可能一直瞒着他的,如果我提前死了,骨灰的事情还是要拜托贺琰的,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把一切都趁机说清楚不是挺好的吗?
等他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或许也不会再怪我了。
我这样无谓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车一个急刹,刚刚吃过的晚饭顿时在胃里翻江倒海,霎时间我的脸色就变的惨白。
车一停下,我就迫不及待的开了门下去,把刚才吃过的晚饭全都吐了个干净。
贺琰递过来一瓶水,站在我身后语气很古怪的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晕车了?”
他叹了口气,好像拿我很没办法的样子无奈道:
“好吧好吧,你要多少钱。”
……
第二天一早贺琰就带我去买了个手机,然后一顿鼓捣,把自己设置成了我的紧急联系人,
并且很强硬的命令我如果出门,必须每两个小时就给他打一次电话。
好像我真的会偷偷逃跑一样,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偷偷在手机里装了gps的定位,然后钓鱼执法,
只要我离他超过一定的距离,他就要把我抓回来。
然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取的现金,很扣扣搜搜的递给我一千块。
最后不放心的交代:
“不许去很远的地方。”
我打车走的时候他还在原地看着我,像第一天送小朋友去上学的家长。
然后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黑点,
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站在原地看着我远去,我又何尝不是看着他消失在视野里。
我突然就想起来昨天夜里。
我们一起回家的路上,我明明想告诉他的真相的。
为什么没说呢?
贺琰表现的太在乎,连装都懒得再装,
连我都不敢信他说的三个月之后真的肯一刀两断。
大概是一身轻松没有牵挂的死掉,这件事对我的诱惑太大了,
魏之意总是很自私。
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