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琰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就送来了两份协议。
然后他终于受不了和我待在一起似的,
很快的签了字扔给一边的女助理就开车走了。
我把那份协议来回看了两遍,确定了三个月之后真的会给我这笔钱之后才签了字。
其实脑子里还在放空的想,
如果我连三个月都活不了,到时候大概只能写遗书了。
希望贺琰能看在我已经死了的份上,把那笔钱用到那块墓地上。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拿着一式两份的另一份协议递到我面前,很客气的开口:
“魏小姐,我是贺总的助理,您以后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我抬头看她,很漂亮的一张脸,带着得体的合格笑容,她继续说:
“我叫宋清雅。”
声音很耳熟。
我没有说话,把另一份文件也签好了递给她。
她表情不变的继续说:
“贺总工作很忙,今天是推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过来的,”
看起来像是处理过很多次贺琰这样的事情,语气带着纯粹的了然,
“懂事的女人才能在他身边待的更久,您说呢?”
故作姿态的大方暴露了她的在意,
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总之我总觉得我能察觉到她莫名其妙的敌意。
于是我偏过头很坦然的告诉她:
“我又不是他的助理,这应该是你需要担心的事。”
宋清雅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也只有短暂的一秒,很快她就恢复原样,拿着那两份文件转身走了。
而我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是我主动打给贺琰的那个求助电话。
那通电话是她接听的。
……
凌晨的时候贺琰来了。
浑身酒气,但看着还算清醒。
我最近常常失眠,可能是这栋别墅太安静了,也有可能是脑瘤的并发症。
总之贺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很安静的坐在床上。
他被我吓了一跳,又猛的把房间的灯拍开,很没好气的问我:
“你不睡觉在干什么?”
很直白的贺琰的风格,先把事情怪到别人头上。
我迟疑了一下才问:
“你怎么来了?”
他讽刺的笑了一下:
“我想什么时候来要通知你吗?魏之意,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我现在的身份。
我理解能力开始变得很差,要把这句话再吞进去想一遍才能理解。
然后对着他哦了一声,就开始沉默的脱衣服。
他花了五十万,可是他不要我的器官,
所以我猜,大概我也只剩这点用处。
贺琰脸色一黑,无声的骂了句什么,
又把灯拍灭,声音很响亮的朝着我喊:
“魏之意,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他又像是觉得这话不够刻薄:
“你没有照镜子看过你现在的脸吗?瘦成这幅鬼样子,谁看了会有兴趣。”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动作脚步很轻的走过来。
房间里很黑,他穿着衣服躺在我旁边,动作很轻,床体微微下陷。
他像是怕我晚上会突然扑上去一样的警告我:
“你现在很让人倒胃口,不许靠近我。”
过了一小会儿他又补充,
“很恶心。”
要一次性把伤人的话全部说完似的。
他表现的很嫌弃我,我只能缩在被子里离他很远。
又过了很久,我不清楚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总是月亮都快要西落,我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间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贺琰动作很轻的凑过来,
把胳膊很轻很轻的虚空环在我的腰上,
然后喃喃的对自己说:
“……怎么这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