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娘走开后,叶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回到火堆旁的时候,陆芸是醒着的,他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也不知她刚刚是装睡还是真睡,听没听到他和霖娘的对话。
“我回去睡了。”他一过来,她便道。说着,她就晃晃荡荡地站了起来,身子有些摇摆,但走得还算稳当。不过,才走了几步,她便朝前扑去,她的前面是一个大水缸,要是扑进去可不得了,他赶紧伸手将她拉住,岂料用力太大,一拽就将她拽到了自己身上,刹那间,口鼻间都是她身上的香味,除了梅子酒的清香,还有一种说不出名字的香味。
陆芸从他身上抬起头来,不满地道:“你拉我干嘛?”
“我不拉你,你就掉桶里去了!好心没好报。”意识到他还抓着她的手,他赶紧放开。
陆芸往旁边一看,果然有水桶,自知理亏,看着他道:“那多谢你。”
她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那个,举手之劳,不客气。”
冷风一吹,将陆芸的酒意吹去了一半,这会儿她的意识清醒极了,一下子记起了他怕老鼠的事,问道:“你要和我换房睡吗?我那间房没有老鼠。”
“不用。”叶沉想都没想就道,“天气凉了,老鼠不会出来了的。你快去睡吧,我等火燃完再上去。”
陆芸没说什么,上楼去了。
叶沉又回到火堆旁坐下,他捡起树桩上的她刚刚披过的外袍,只觉得上面满是她身上的香味,轻轻穿上外袍的时候,全身都不自然的泛起热意来。他刚刚还抚过她的脸,牵过她的手,甚至想亲她……似乎很不君子……
夜风很凉,他又喝了些酒,喝得微醺了,才去睡觉,他没上楼,而是就近去了马车上,将毯子一裹,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他睁开了眼睛,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脑袋有些痛,像是被针扎一样,忽然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香味,煞是好闻,闻着这个香味,头痛的感觉就轻了些,他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路过一个草坪和一片树林,前边有潺潺的流水声,听上去特别清爽。他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快步地往前走,想去河里畅快地游一通。
可他刚走近,便见河里有一个姑娘,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身上披着一抹轻纱,轻纱被水一泡,完全贴在她的肌肤上面,将她整个人包裹住,纤细的腰肢被勾勒出来,她用手捧起水淋在身上,一头黑发被浸湿,如绸缎一般披在肩上,突然她看见了什么一样,朝前一扑,像水中的鱼一般,畅快地游了起来。
她游了稍许,就从水中一拽,拽出一名男子来,男子一把将她搂住,轻轻剥掉她身上的轻纱,将她压在水里,俯身亲在她的唇上,她则攀住男子的脖子,由着他亲……
一开始,他们的面容都是模糊的,但慢慢的,那姑娘突然就变成了陆芸,而那男子变成了他,他惊住了,慌乱地扑上去想将那个使坏的他给扯开,但他一扑上去那俩人就不见了,那条河也不知所踪,变成了一片花海,花海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将他拽住,拽进了花海之中。
他看到陆芸在他头顶笑,他不服气地也用力一拉,一个天旋地转,两人就互换了位置,他在上,她在下,他鬼使神差地挨近她,缓缓地咬住她的嘴唇,她的嘴巴跟沾了蜜一样,清甜极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夺取更多……而且,她一动一也没动,乖巧得不像她,他又凑近亲她,她身上真清凉啊,而他觉得全身发烫,热得要炸开一样,身上还有一个地方又鼓又硬,难受极了……
“叶沉,叶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他听出是陆芸,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突然身心一颤,有一股热流喷薄而出,贴身的亵裤也变得黏腻腻的,他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再看她一眼。
“你怎么了?发高热了?”陆芸见他脸色不正常,就伸手往他的额头摸去,谁知他却像受了惊吓一样,往旁边一躲,整个人撞在马车的车栏上,发出“咚”的响声,他随即绕过她,飞快地跳下了马车,往林子里跑去。
真是奇怪,这是怎么了?她有这么可怕吗?
陆芸是一早起来去叫他,发现他不在房中,到处找了个遍,才来马车中找他的。刚刚看到他脸上泛红,担心他染风寒,这才开口叫醒他。
他跑得快,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她也没去找,不然他估计又嫌她烦了。她给二蛋擦了药,弄了些热食吃,然后给二蛋洗包扎用过的纱布。
她过去的时候,就见叶沉也在,他好像在洗衣服。他从小锦衣玉食,洗衣服这样的活想必从没干过吧。她担心他不会洗,便道:“你把要洗的衣服放着吧,我帮你洗。”
“不用。”他看也没看她,便拒绝了。
“客气什么?你的衣服一路上不都是我给你洗的吗?”陆芸道。她说着,便要去拿他手里的衣服,他却用力地夺了回去,“都说了不用!”
他沉着脸,转到另一头去了,一副不许旁人靠近的样子。
陆芸觉得自讨了个没趣,便不管他了。
这会儿霖娘也提着衣服过来了,一见到他俩便道:“呦,这是吵架了?”
“没有。”陆芸道。是叶沉突然发疯,跟她可没关系,她除了多喝了他一点酒,别的什么都没干。
“还说没有。我一看就看出来了,肯定是叶兄弟惹你生气了吧?”霖娘道。她刚一说罢,叶沉便朝她看了过来,眼神凉嗖嗖的,吓了她一跳。脸上的那点笑意早被吓没了。
“我也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就遭了冷脸。”陆芸说。
霖娘好几次想说话,但想到叶沉那个冷嗖嗖的眼神,哪里还敢出声,等他洗好衣服走开了,她才觉得一口气顺畅了。
霖娘洗的衣服多,满满两大桶,陆芸洗好纱布后,没有立即走,而是留下来帮她的忙。霖娘感动极了,这么一大桶衣服她自己洗衣服要洗一个时辰呢,有陆芸的帮忙就快多了,而且陆芸力气大,厚重的衣服她洗起来也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