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往旁边一躲，躲开了，但没见那枕头掉到地上，回头一瞧，原来叶沉已经将其接住。
叶沉直接将枕头给贺雯雯扔了回去：“陆芸来看你，是看得起你，别乱发疯，不然我可不会客气。”
他扔得很用力，贺雯雯被他吓得脸更白了。陆芸也有些诧异，她早料到贺雯雯对她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但叶沉突如其来的维护让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怪怪的。好一会儿她才拽了拽叶沉的袖子，道：“你别吓到贺姑娘了。”
叶沉愣愣地看了一眼她拽住他袖子的手，鬼使神差地就一把将其抓住了。她的手有些凉，他一触到便感觉心里一震，但又固执地不肯松手，她抬眼瞪他，他却抓得更紧。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就是对她有意，她知道又如何？原本他是准备放手的，是她不肯远离他硬是要管叶家的事，是她先招惹他的……
嗯，没错，就是这样。
陆芸见瞪他毫无用处，用力一挣将他挣开，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发出“啪”的响声，贺雯雯立即看了过来。
“你是属牛的吗？”叶沉揉了揉发红的手背，横她一眼。他怎么忘了，这女人力气大着呢。
陆芸白他一眼，道：“你要么闭嘴，要么出去。别打扰我和贺姑娘说正事。”
叶沉：“……”
他不想出去，所以闭了嘴。
贺雯雯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叶沉说话的时候，她便认出他来了，只是，他怎么同陆芸在一块？她知道他脾气坏，没几个人能管得了他，这会儿却如此乖巧起来，着实叫她有些傻眼。
“贺姑娘，我知道你无意害我，是受人指使才往我的口脂里做手脚，我这人恩怨分明，只要你说明实情，我不会同你计较。”陆芸顿了顿，往前几步，又道，“若你还是不肯说，那我可不会同你客气了。”
“你你……你想怎样？”贺雯雯往里缩了缩，揪紧了被子。她是有些怕陆芸的，她没见过她发怒，但镇上都在传她连男人都敢打……
陆芸看着她，淡淡一笑：“不怎么样，但大概会报官。你意图谋害我，可是要蹲大牢的。你一个黄花大姑娘，要是进了牢房……”
贺雯雯的手有些抖，手心也开始冒汗，立即大喊道：“你你你……你不许报官。”
陆芸没做声，只是瞥她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贺雯雯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嗫嚅了许久，才小声道：“我……我本来想帮你的……”她真的没有想要她的命，她没有说谎……
“说清楚！”一直不做声的叶沉突然冷声道。
叶沉的声音比寒冰还冷，贺雯雯被他这么一吓，不仅手抖，整个人都抖起来，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那个道士骗了我。”
“哪个道士？”叶沉和陆芸异口同声地问。
被两道凌厉的紧盯着，贺雯雯紧张得嗓子发抖：“是一个……瘦高的道士，蒙着脸，我没瞧清长相。”
“他怎么跟你说的？”陆芸放柔了语气，声音却有些急。
那个瘦高道士肯定就是陈冰。
听陆芸的语气柔和了些，贺雯雯似乎没那么怕了，这次倒是说得干脆：“他说可以帮我把你赶走。我问他要怎么做，他说只要我把那根针扎到你身上，待你昏迷之后，叫人把你送走即可。”
“是吗？”陆芸眯起眼睛问。
贺雯雯赶紧点头：“他是这样说的。在那前几日我偷偷听到了我那两位表哥的对话，反正就是要害你，我想如果我把你送走，他们就害不了你了。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这么说，你是要帮我，所以迷晕我？”
“对对对。”贺雯雯狂点头，但她立即感到不对，改口说，“不是，不是，我是……”
陆芸突然笑了，笑得很些骇人：“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贺雯雯被她清冷的笑声吓住，话头说到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头往被褥里缩，很快整个脑袋都缩了进去。
陆芸知道她在听，轻飘飘地道：“贺姑娘这么快就心虚了？”
贺雯雯没有出声，将被褥捂得更紧。
“贺姑娘莫不是忘了你的那只猫？”
陆芸朝她走近了几步，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贺雯雯耳中，她的身子不由抖了抖。
陆芸没给她思索的时间，很快便道：“你不怕它来找你？”
贺雯雯以前有多喜欢猫，现在就有多惧怕，她吓得惊叫起来，身上的被褥也被她掀到了地上，毫无神采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不停地抠着自己的手腕，她的指甲许久未修剪，尖利极了，很快抠出几个血窟窿来，但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周围都是猫叫声，凄厉刺耳，让她无处可躲。
陆芸料到她会失态，但没想到她反应这样激烈，愣了愣，准备再上前却被叶沉一把抓住了手腕。她抬眼望去，看到的是叶沉绷紧的脸。
“别过去。”叶沉冷着声音道，“她有些神志不清，会伤到你。”
他手心滚烫，让陆芸有种被烫到的感觉，她挣了挣，他却并未放手，而是抓得更用力，她白皙的手腕很快被他勒出了红痕。
陆芸看着他那只大手，有一瞬的出神，但很快便将他甩开了，用微怒的声音道：“别捣乱。”
说罢，她便大步到了贺雯雯前面。
陆芸自然知道贺雯雯这个时候情绪不稳，可她越是情绪不稳越好套话。贺家小门小户，家仆不多，今日贺雯雯的爹娘不在家，没人护着贺雯雯，若是今日问不出什么来，下次他们就没这么容易进贺家的门了。
两次被用力甩开，叶沉的脸几乎黑成了炭，但陆芸根本无暇理他，她的注意力全在贺雯雯身上。
他从来就看贺雯雯不顺眼，这会儿更觉得她碍眼，冷不防朝她瞪了好几眼。
贺雯雯挨了几记眼刀，眼里的慌乱更甚，若不是陆芸按住她，她早躲到榻下去了。
陆芸将贺雯雯按在床上，贺雯雯无处可躲，便对她拳打脚踢。叶沉见陆芸手上多出好几道指甲划痕，红得触目惊心，心里的怒火又腾了起来，拔出匕首便抵到了贺雯雯的脖子上：“安静点，不然一刀了结了你！”
“别……别杀我！”贺雯雯吓得大叫。
叶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陆芸轰出了屋。他听到门被插上的声音时，几乎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