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秦羽身手了得,对李龙大来说有些超负荷的杠铃到了他手里却变得不足轻重。
“你来这儿干嘛,你是会员吗!”李龙大气鼓鼓地说。
这话一说,引得旁边不少人偷偷递来目光打量,向秦羽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今天是专程来跟你赔不是的。”
李龙大最不喜欢这种肉麻的场面了,逃避地喊了一声:“保安!我不认识他,把他赶出去!”
向秦羽才不管那么多,朝着李龙大就深深鞠了一躬。
鞠躬这种礼仪在1936年那个时候很正式也很正常,但在现在,也太古怪了,把李龙大给弄不会了。
“你……别来这一套啊!有话说话。”李龙大有些怕他了。
向秦羽道:“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李龙大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我不管!关我什么事!”
说完挑了个较远的器械,赌气一般地不理向秦羽,自顾自地继续卧推。
好像……一时冲动选了个超负荷的杠铃!
好重!
但是,情敌当前,不能输!
李龙大拿出了拼命的劲儿,可是……杠铃纹丝不动。一旁的向秦羽想上前帮忙,李龙大察觉到他有所动静,立马喝止:“走开啊!”
李龙大靠自己的力气根本没办法举起杠铃,向秦羽只好帮他一把。李龙大不客气地撵人,向秦羽只好把挪开的杠铃又重新放到李龙大身上,压得李龙大连动也不敢动,只能以别扭的姿势卧着。
“你到底想干嘛?”被耍的李龙大气得脸都红了。
向秦羽不紧不慢地说:“我想请你帮我。”
李龙大被他给气笑了:“帮你?我不!我为什么要帮你?”
“为了……池宇。”这是向秦羽给出的理由,见李龙大安静下来,他又道,“有一件瞒了很久的事,我应该告诉你。”
李龙大听完向秦羽所讲的种种后,脑袋顿时归于空白,他怎么也没想到,池宇早就遇害了。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他,蹲在地上,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慢慢地,任由泪水流下。
其实,李龙大跟麻泽浩合作,成为麻泽浩的“爪牙”也只是向秦羽和李龙大的计划,他们就是要找出伤害池宇的凶手,要凶手亲口承认自己犯下的罪状。只是李龙大没有想到,池宇他其实——已经遇害了。
计划还算成功,只是可惜,让麻泽浩给跑了。
当金阿银得知这一切都是李龙大和向秦羽的计划后,也惆怅起来:“不知道阿泽他现在人在哪儿。”
向秦羽摸了摸金阿银的头,“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儿的。”
一想起那天晚上惊险的一幕幕,金阿银就后怕,更多的是委屈。她一把抱住了向秦羽的腰,眼泪湿了眼眶,“别把我当笨蛋,好吗?”
她拿出来池宇的智能手表,翻出了“陶陶”和池宇的互动消息,最后一条就是:见到她之后,记得道歉!!!
金阿银道:“我知道这不是陶陶,一定是害池宇的真凶发的。关键来了——对陶陶来说,打字很累,所以她很少发标点。可是,最后一条信息,却连发了三个感叹号,这不是陶陶的表达习惯。”
“偏偏,阿泽就有打标点的习惯。”
金阿银把手表递给向秦羽,“一起交给警察吧。”
除了手表,最重要的证据是向秦羽和李龙大一直以来录下的视频和音频。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金阿银之前赢得的恐龙玩偶!
“我的恐龙!”金阿银立马就扑了过去,不过看到是金川抱着恐龙,立马就不高兴了,“不是,谁让你去领的?”
金川一头雾水,“啊?”
给人帮忙还帮错了吗?
金阿银道:“我三天吃遍九家餐厅,肚子都快炸了,结果你就把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兑奖时刻瞬间给享受了?”
金川无奈叫冤:“我也太冤了,我就是个跑腿的。”
他把恐龙递给金阿银,一脸受伤的样子。金阿银正好看到金川的手上包着纱布,不禁问道:“你也受伤了?”
金川又无奈又委屈:“还不都是扒拉你的时候玻璃划的。唉……不仅没人心疼,我还得赶在12点之前回来,有人可千叮万嘱地拜托我,说答应过今天之内必须给你。”
金阿银见一旁的向秦羽在尴尬偷笑,金阿银立马比划起恐龙玩偶和向秦羽的脸,“你俩还真是太像了!”
而且,把脸埋进玩偶里,和靠在某些人的怀里都一样舒服。
李龙大看着金阿银开心得像个小朋友的样子,凑到向秦羽耳边,悄声道:“唉,知道你是向秦羽之后,我更讨厌你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断你的腿。”
向秦羽一点也不在怕的,“那你也要打得过我才行。”
也是,论身手,还真不是对手。
金川看着金阿银和向秦羽他们嘻嘻哈哈的,心里有些落寞。
之前他去陈沐沐家,把纸条贴在了她家门口,等金川再去时,发现贴纸便条已经不见了。
难道沐沐回来了?
正要敲门,门却开了,站在门内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陈沐沐。
见面来得太突然,金川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还没等他开口,陈沐沐就突然抱住了他。
陈沐沐让金川进了家,给他擦拭了伤口,做了包扎。
陈沐沐的关心让金川的心顿时变得温暖柔软起来,他安慰陈沐沐:“只是小伤,我可是在野外见过熊的人,皮实着呢。”
见金川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陈沐沐故意在擦拭伤口时用了下力。其实并不疼,但金川还是非常配合地发出“嘶”的一声,惹得陈沐沐好一阵心疼。
陈沐沐叮嘱道:“金川,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底线都是保护好自己。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这是对一个成年人最基本的要求。”
金川像被训话的孩子,乖巧地点点头。
空气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许久,陈沐沐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我看见你的留言了。”
金川这时才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的全是他这段时间贴在门上的便条。
“你去哪儿了?”金川问。
陈沐沐道:“去北京……出差了。”
金川察觉到陈沐沐有些失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沐沐摇摇头,说:“公司内部的调整调查,所以去趟总部见了大老板。”
金川有些担心:“不会是……因为我和我姐的关系吧?”
陈沐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包扎伤口。
金川为自己和姐姐的事给陈沐沐带来工作上的麻烦感到抱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金阿银是我姐姐的事情,我要是知道会这样,肯定不会去剧组,更不会不告诉你。我之前只是怕因为我的关系影响到你们。”
陈沐沐接过他的话:“所以……我在你眼中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
“不是,不是这样的。”金川很担心被误会。
陈沐沐笑了下,“别紧张,我没有怪你。在我这个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总会有人着急给我穿小鞋。放心,工作的事我都会解决好的。但……我们的事,你想谈谈吗?”
陈沐沐从冰箱拿出两瓶啤酒,两人就这样舒舒服服地靠着落地窗聊起了天儿。
“你还真是喜欢喝酒啊。”金川感慨着。
陈沐沐微微一愣,“会有人不喜欢喝酒吗?”
金川道:“小酌怡情,大酒伤身,说不定你不喝酒能活到100岁呢。”
陈沐沐笑了,“连酒都没有,干嘛活那么久?”
金川忍不住感慨:“我最喜欢的可能就是你的直接。”
陈沐沐笑了,“因为从我第一次吃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人只要有能力,大可不必装模做样。”
陈沐沐有时候也会想,她喜欢金川什么。现在一细想,大概是因为听他说话,总觉得他在海边。
这是个很抽象的说法,契合抽象的他。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牺牲,我不需要那种彼此牺牲的感情。”陈沐沐突然说出了自己对感情的看法。
陈沐沐不是小女生,所以,当金川为了她而选择放弃远行,放弃梦想的时候,她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有点生气。
金川有些疑惑,“你不想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相比起留在身边,陈沐沐更希望金川能有自己笃定的目标和理想,她不愿意成为随意改变他人的人。
“川,你猜我的梦想是什么?”她突然问。
金川从没想过这个问题,陈沐沐她这么执着于工作,把工作做得那么漂亮,一定是为了有所成就吧?
“从工作中获得成就?”他试探性地说。
陈沐沐却摇头,“是钱!我的梦想是赚很多很多的钱。”
这一点倒和金阿银很像,想要摆脱金钱的束缚。
陈沐沐道:“不断地工作、赚钱,是我唯一可以真正获得自由的方法。我要赚多到数不清的钱,睡在金砖上的那种。到时候,如果有人跟我说,你的项目别人不喜欢或者通不过,我心中根本就不会起一丝波澜。我就笑笑,指着他们的鼻子说,老娘喜欢。”
“我也曾有过想要结婚生子的时候。那时候上大学,不到二十岁,一直谈到二十五六,我最有活力的青春都是跟那个人在一起的。”
“当时就想,这是我未来的丈夫,我要跟他一起去北漂。在北京,他每天出门上班,我就做饭——早饭、午饭、晚饭,活动范围几乎就是家里。当然,在青春的时候就选择围着灶台转,很容易让人感到委屈。有一天,我在买菜的时候,忽然我就不愿意一辈子这样过了。那天,我直接把菜扔了,晚上,我跟他说我要离开了。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早就厌倦了,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罢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正常起床上班去了,那时候我就明白,只有有钱人才有空玩失恋,普通人只能风雨无阻地照常起床,该干嘛干嘛,根本没有时间感怀伤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为别人做过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