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沐赶紧把水擦干净，尴尬地瞥了一眼来往的人，小声地说：“你误会了，那个钱是因为……撕了你的衣服。”
最后几个字，声音小到简直听不清，金川不禁笑了。
陈沐沐尴尬地说：“一码归一码，弄坏了这儿的花瓶，我自然要赔钱。”
金川道：“一上来就谈钱？那咱俩的账好像不止这一笔……”
“还有什么？”
金川点了点耳朵，提醒她想起上次被她咬了耳朵的倒霉蛋。
“咱们虽然是跑了，可是我找了朋友去收拾烂摊子，他们可是又进局子又赔偿。人回来就跟我说，他可是亲眼看医生托着耷拉下来血淋淋的耳朵，一怼，才硬是给接上了。”
陈沐沐怯生生地问：“当真被我咬掉了？”
“这能有假！”
陈沐沐叹息一声：“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你把这些折算个钱数，我双倍补偿给你！”
“好啊，那先加个微信！”金川说。
陈沐沐“混迹江湖”多年，又怎会看不穿金川在想什么？便道：“微信没钱，只能现金或刷卡。”
“那也行！那一共是八十六万九千七百八十二。”金川狮子大开口。
陈沐沐冷笑一声：“还真敢要，别以为我们……”
“我们什么？”金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陈沐沐伸手，“把医药费和花瓶的单据拿来！”
金川把桌上的名片翻了个面，显露出二维码：“所以说要加微信嘛，我回去立刻就拍给你看。”
陈沐沐虽然已经识破这是想加她微信的套路，但眼下这种情况，也只能先加上了。加完，她起身就走。
“等一下。”金川抽出一张纸巾，俯身弯腰，陈沐沐以为他要擦拭不知道什么时候蹭污了的鞋子。
“不用了。”陈沐沐只觉不自然。
话音刚落，金川就手上一用力，把另一只高跟鞋的鞋跟给掰断了，“这样就方便走路了。”
“来都来了，我带你四处逛逛，这些照片都是我这几年积累起来的。”
陈沐沐拒绝道：“我还有事。”
金川不肯死心，说道：“这些照片的收益将来可是要捐给野生动物救助的。你喜欢大象吗？”
见陈沐沐丝毫不感兴趣，又问：“猴子呢？”
“啊！八爪鱼！你是喜欢海洋动物？”
突然，陈沐沐像是耐心耗尽，长吸了一口气，问：“你今年多大了？”
金川微微一怔，“反正……成年了。”
“多大？”陈沐沐追问。
金川不得不如实回答：“二十三。”
“你知道我多大了吗？”陈沐沐有些哭笑不得。
“不重要。就当你十八吧。”金川说。
陈沐沐字字有力地强调：“我都会算平方的时候，你还是个受精卵。”
说完，不禁觉得这个对比有些好笑。
金川迟疑了下，“等我下个月过了生日，就虚岁二十四了。”
他这么一说，陈沐沐就觉得两人的差距更大了，“你还在过生日的年纪？姐姐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过过生日了。”
金川说：“那下次我陪你一起过。”
他如此真诚，陈沐沐的内心深处确实有了一丝动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说道：“弟弟，不管你想干什么，你都找错人了。”
摄影展的前厅，金阿银正忙得不亦乐乎，看到滕溪来了，不禁热情地上前招呼。
因着金川的关系，滕溪对金阿银尤为亲切和热情，拉着她就姐姐姐姐地喊着，搞得金阿银怪不自在的。
金阿银紧张得不行，没想到弟弟的面子这么大，连滕溪这样的明星都能来捧场！
滕溪张望着寻找金川的身影，却突然看见一个漂亮女人从展厅快步离开，而金川正目送着她。
金阿银有些傻眼，沐沐姐？她什么时候来的？
滕溪眼里心里只有金川，一看到金川就激动地跟他打招呼。金阿银感觉自己是只多余的灯泡，尴尬地没话找话：“那个……我的老弟！我可是冒着吃土的风险，狠狠地支持了你一把啊。”
不止金阿银，财大气粗的李龙大也真金白银地支持了下，一口气买了五幅，可谓砸重金了。向秦羽虽然没什么钱，但也毫不吝啬地买了五幅，对他来说，这无异于是下血本了。
金川被姐姐给逗笑了，她平时可不怎么会用“老弟”这个称呼，可见此时有多刻意地转移话题。
金川故意逗姐姐，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我觉得二姐夫比大姐夫好啊！”
“什么大姐夫、二姐夫？”金阿银一头雾水。
金川回答：“上次打人的那个是大姐夫，这是二姐夫。”
“他们才不是！”
金川才不听姐姐解释，叹息着说：“我劝你还是好好珍惜吧，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异性一根手指头就能数过来。没想到这次铁树开花，还一炮双响，空前绝后，但估计只此一次了！我强烈推荐二姐夫，人傻钱多。”
说完，金川转身就跟向秦羽和李龙大说道：“为了答谢今日又出钱又出力的姐夫们，晚上不如和我们一起庆功宴呀！”
李龙大对“姐夫”这个词尤为认同，立马道：“好呀！不过小舅子……这跟你姐没关系，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支持你的事业。等下次不拍戏的时候，带我一起啊！我也想进藏看看。”
向秦羽不禁吐槽起来，“小舅子？嗬，没廉耻。”
事实上是，他有那么一点点眼热李龙大和金川这么快就熟络起来了，而自己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怎么办呢？这种场面不能输啊。
真是不凑巧，他“不小心”踩到了李龙大的鞋子，痛得李龙大哎哟一声，刚低头去看，就撞在了向秦羽的拳头上。李龙大也不是好惹的，立马回敬，两人就这样暗戳戳地较上劲儿了。
金阿银凑到向秦羽身边，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
“要你管！”
“池宇爸妈给你的？”
金阿银本来是胡乱猜测了下，没想到给说中了，顿时急眼了，“你也太不是东西了。把花我的钱先还了吧！”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呢，李龙大吹着口哨假装无意地横拦在两人之间了。
金川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有工作员在工作群发出一条消息：陈沐沐女士买下《海与山》。
看到这条群消息，金川的嘴角勾起笑意。他不知道的是，滕溪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