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知道应初然是要通过自己的未婚妻给自己正名,只是阿芜的内里要强的很,这条路也不知行不行得通,苦笑之后的他转身进了府中,吩咐流月,“通知今日厨房备膳的人来见。”
阿茵知道裴大人是要为自己做主了,顿时底气足了几分,她的脖子也效仿先前的薛书蕾,扬得高高,她坐在下首右侧第一个椅子上,看着厨娘们有序的进了屋子请安。
顿时心中方才的委屈就浮现上来了,自己难得吃一顿好的饭菜,这些起子小人还埋汰自己,以为自己没人做主呢?
“阿茵姑娘说,今日的饭菜甚是寡淡,想请问大娘们有何解释?”流月小心翼翼的开口。
“解释?”张大娘手规矩的放在腹前回禀,“爷,阿茵姑娘若是因此要对小的挑剔,小的便有话直说了,府医先前曾绕道厨房,顺了一直烧鸡外,嘱咐了阿茵姑娘醒来之后的吃食万万不能多油多盐等,须得轻淡为上,否则于伤口愈合不利。”
阿茵得意洋洋的脸突然就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厨娘搬出来了府医这个靠山,究其根源还是在自己的伤,如此说来,这厨娘做出来一桌子能看难以下咽的饭菜还是为了自己好?
阿茵气的小脸通红,裴慎的视线从她的脸上划过,心中有了底数,只怕是阿茵来此小心翼翼,厨娘也是恪守本分,只是两者之间没有把话说清楚,产生了误会罢了。
“既然话说开了,这事情总该有个处理结果,”裴慎坐在上首,放下手中的茶,看着阿茵,“你向张大娘赔礼,这事情也算是揭过,往后不得再提。”
什么?
让自己向个下人赔礼,阿茵心中是不愿意的,她踟蹰的不愿开口,自打她醒来,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便心高气傲了许多,这裴府后宅里,除了那个不在府中的裴夫人,就只有自己一个女眷,她心中便多想了一些。
从而的求而不得,成了如今的近在咫尺,她心底的声音在告诉她,只要在努力一下,自己便可以美梦成真。
流月打理她的生活很是尽心尽力,阿茵越发习惯这种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突然此时,因为一件小事,裴大人让自己向一个做饭的厨娘赔礼!
厨娘善解人意的很,都是女人,谁还看不出阿茵的那些野心,便率先行礼向裴慎,“爷,阿茵姑娘入府,便是府里的客人,哪有让客人赔礼的理,这事也是厨房有所疏漏,只希望阿茵姑娘大人大量,莫要计较才是。”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抬出来阿茵客人的身份,看看也会是什么反应。
裴慎眼神微变,顿时想起来某些事,对着厨娘说道:“还是你们这些老人行事有规章,说的也是,阿茵毕竟是客人,”他赞赏的点点头,对着一旁的霍安道:“吩咐下去,这个月大厨房月银翻一倍。”
霍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厨娘心中有了数,看来爷对于这位阿茵姑娘并不是十分的迁就,这么说那男女之事是子虚乌有的了,只是不知道夫人那头是怎么想的。
阿茵扭捏的坐在椅子上,方才自己憋着一口气没有开口,就是想看看裴大人能够让自己做到哪一步,没想到大人真的没有斥责自己,不过对于厨房那些下人,竟然还多一倍的月银奖赏,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裴慎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看着下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阿茵半晌,心中下了决定。
“阿茵姑娘如今你身子逐渐大好,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先说个明白,”就在阿茵忐忑不定下,裴慎清冷的话音想起来,“先前阿茵姑娘舍身就裴某,裴某感激,故而带阿茵姑娘你回京疗伤,只是事出也有因,裴某为救阿茵姑娘的家人才导致被人行刺,论起来,倒也是两不相欠。”
然后呢?阿茵屏气凝神的听着。
“如今阿茵姑娘两条路,一则是裴某派人送你回东海;二则裴某便代阿茵姑娘的家人为你寻一良人,也算是个交代。”裴慎将路说得清清楚楚,唯恐阿茵有什么误会。
先前因为救治阿茵自己已经坐下错事,如今只有好生处理了阿茵的事情,才能想法子补救。
裴慎清楚的很,若是阿茵一直在府里,只怕自己和阿芜之间,就真的是天堑鸿沟。
“大人,不要阿茵了吗?”裴慎说完,就看见底下的阿茵骤然起身,朝着上座走过来,一脸的期期艾艾,“阿茵什么亲人也没有了,若是大人也不要阿茵,阿茵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随着婶娘去了才好。”
带着哭腔的阿茵一脸的决绝,裴慎捏着眉心强调,“阿茵姑娘,我说的两条路你自己选一种。”女人的哭泣于他而言,只接受那个叫阿芜的女子。
“大人这般执意要敢阿茵走,那当初为何还要救阿茵?”底下,阿茵心痛难耐,她本以为大人对自己也是有感觉的,所以不远万里千里迢迢的把自己带回来,给自己看病。
只是如今自己身子好了,大人却冷漠的告诉自己,要自己选择离开,对阿茵来说,回东海和嫁给别人都是远离大人,那么为什么,自己不能呆在大人的身边呢?
阿茵哭着离开了厅中,流月看着爷,在一旁霍侍卫的示意下,行礼转身出去追阿茵去了,这裴府对于现在阿茵姑娘来说,还没有摸清楚门路,迷路之事也是常见。
“霍安,你去钱掌柜的,问问底下伶俐的小厮们,有没有谁适龄娶妻,找个时间给阿茵相看相看。”裴慎摩挲着手指,吩咐道。
京中再次出了大事,是在五日后。
文熙帝上朝时,竟是在处理朝事时一口血呕了出来,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皇帝晕厥不醒,百官心中骇然。
而后两天里,太医院全力救治文熙帝,甚至秦医正也被重新请进宫,商量着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