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雅言目瞪口呆,捂着嘴巴干巴巴的说道。
“我又不是大夫,只是猜的,但是八九不离十。”雅音实话实说。
“不行,这事情干系重大,得找府医确定确定。”她想着寻个什么由头让夫人愿意诊脉,可是被雅言眼疾手快的拽住,“你忘啦,夫人自打上一次那事后,根本不愿意见府医,否则半月一次的例行问诊怎得拖了这么久?”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真是让人头疼。
“我听说女子怀孕不宜同房,咱们且先看看情况,我总觉得夫人好像知道什么。”雅音小声的嘟囔,她也不是无的放矢,夫人最近很多习性大改,就连口味也不知不觉不似以往。
就如同那牛乳羹,夫人说的是天气热了,不喜欢吃让厨房不必在准备,结果爷不知道还以为厨房怠慢,责令厨房做好端上来,夫人完全可以说自己不爱好推辞,可偏偏硬撑着喝下去,待回头又吐个干净,把自己折腾的面色惨白。
雅音摇了摇嘴唇,“我总觉得上一次,那北樊公主嫁进裴家那事让夫人起了芥蒂,和爷之间有些古怪。”
“噤声,”雅言横眉斥她,“主子的事情岂是我们可以随意议论的,做好本职就是。”
……
雅言吹灭屋子的烛火,随后轻手轻脚的退出去,候在门外。
夏日的天穹星斗漫天,照的院子也明亮了一些,有不知名的蝈蝈时不时的叫上两声,倒也不慎吵闹。
裴慎没有睡着,这阵子自己通过胡先生给诚王又献了计策,只等陛下前去避暑别院,一切就可以进行下去,而自己着实忽略许多,尤其是夫妻之间。
女子身上馨香之味沁人心脾,裴慎喉头动了动,腹中升起一股燥热,身为男子自然有身心所需,如今本就是夜晚,旁边躺着的又是自己的妻子。
裴慎缓缓抬起手,伸向沈宓的腰间,头也挪到沈宓的颈间清嗅。
脖间一股热气袭来,沈宓不由自主的一个激灵,她能感觉得裴慎的动作,只是就在裴慎另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腰间时,她连忙回神,瑟缩了一下身子,“夫君,我,我今日不大方便。”
“我知道这些日子薄待你了,阿芜,我是你夫君~”裴慎抚慰她几句,便继续手上解衣裳的动作,这却让沈宓越发紧张。
不,不可以。
她仓促的转过身,“夫君,不行的。”话音里都带着哭腔。
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裴慎没了兴致,翻了一个身坐起来,披上外衣就拉开房门离开,雅言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爷怒气冲冲的离开,自己则是进屋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霍安着人报了口信,说是爷今晚在书房歇下,让夫人好生歇息就是。
果然,夫人不愿意侍寝,雅言屏气凝神,想起来雅音的话,越发觉得她的话是真的,只是自己又该怎么做才好。
铜镜前,沈宓看着给自己插上发簪的雅音,惯性的问道:“怎么今日一直没有看见雅言?”
“夫人,雅音去上香了,她是孤儿被府里面的老人收养,她的养母多年前去世,她这几日心神不宁便想着去烧柱香,且这事不是跟您报备过吗,夫人忘啦?”
沈宓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几日我脑袋确实有些不记事,她可是一大早就离府,也不知道吃没吃东西?”
“这个夫人放心,她月银够着呐,再说上香是得带银两送功德箱里边的,若是饿了雅言一定会买着吃的。”雅言一脸肯定。
佛前蒲团上,雅音虔诚闭目许愿,随后将手中的香插好再度拜礼,这才缓缓走出大殿,下台阶的时候看见了一旁树下的妇人,连忙上前打招呼,“嬷嬷,您来了?”
“你着急忙活的让我寻个上香的名头出来一见,我寻思你定是遇到难题不知道解决的法子,这才大早上的跟夫人说了一声,又匆匆赶过来了。”安嬷嬷正是一直伺候在沈宓人身边的老人,这一次收到雅音托沈黎送去的密信,这才假借自己身子不适拜佛的理由,与雅音相见。
“到底怎么了,就连京城寻个茶楼你都不愿意,非得老远的跑来郊外寺庙?”两人到了无人之地,安嬷嬷这才小声问她。
“是夫人,她……”雅音将沈宓进来的事情通通告诉了嬷嬷,还有雅音说的猜测,最后一联忐忑的看着嬷嬷,“如今,还请嬷嬷支招啊。”
安嬷嬷早就猜到一定会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偏偏没有想到会这么复杂,按照雅言这丫头说的来看,小姐极有可能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偏偏以一己之力瞒下来,没有告知身边人,更别说枕边人。
小姐是个有主意的,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只是让自己这么一个外人看着,小姐定然与姑爷之间有了矛盾,否则子嗣之喜为何不告诉姑爷?
右手握拳敲打着左手掌心,脚下因为思考慌乱的挪着步子,“现在的情况小姐这身孕最重要,你们都是小姐带过去的,无论如何要齐心站在小姐这边,既然小姐想要瞒着这件事,那你们就配合好不要露馅。”
“是,嬷嬷。”
“再者,女子孕事有许多禁忌,我一会慢慢告诉你,你记住了往后小姐吃的用的乃至出去赴宴都要留心,尤其不可受到刺激,这有孕的身子脆弱着呢。”
雅音点点头,还没应声的时候嬷嬷又说道:“好在,裴府后宅没什么糟心事,小姐身边的人又都是可靠的,你们也不至于太过担心。”
沈宓收到一封帖子,打开一看便噙着笑意走去了府门口,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她抬脚上前,“真是贵客,还不快快下来?”
马车窗户那处的帘子被人掀开,露出来一张俏脸,薛书蕾向她眨眼,随后对着前头护卫自己来的兄长道:“哥,你看清楚啦,裴家夫人在府呢,我此番过来就是姐妹聚一聚,说一说体己话,你可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