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旧掌柜的心里着实憋着一口怒气,他到想看看那小姐究竟想做什么,这个王睿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让这么个年轻人来当掌柜,这小姐怎么想的?
他甩了一下手里的抹布,竖着耳朵听王睿说话,“小姐的意思,从明日起咱们关店重新修整,店内的格局也需要重新变动一下,尤其是人手还得重新训练一番,所以明日不必早开张,等到早饭之后大家到店内集合。”
就掌柜的斜睨了一眼有模有样的王睿,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到后院自己的屋子去了,王睿看着他甩袖离开,无声的摇了摇头带着其他的小厮重新打烊,他心里清楚这次机会是小姐给的,自己往后一定要好好听小姐的话。
铺子设计图已经给了王睿,沈宓也派了自己母亲给的得力干将沈黎盯着那边,沈黎是家生子,有手段有能力,沈宓很是放心。
诚王喝的酩酊大醉,他最近的生活越来越不顺心,朝堂之上太子势力渐起,父皇病愈之后他虽然有所收敛,但还是狠狠的压制着自己,这也就罢了。
谁曾想,那东街的铺子赚了还没有几日的钱,立马就亏本了,今日郭绅来告诉自己的时候,他摔了好几个花瓶,开始的时候都说黑瓷生意好,自己可是实打实的抢了永定侯府的生意。
那几个被自己抢来的匠人,自己给的是高价,还不说其他的成本,可这还没赚几天,那永定侯府的沈宓竟然研制出来了透瓷,如今京城人人期望得到一套透瓷,谁人还会把黑瓷放在眼里?
铺子生意骤然惨淡,郭绅战战兢兢的来禀报,问自己有什么对策?气得自己踹了他一脚,这能有什么对策?难不成自己偷一个手艺不行,还得再偷第二个。
沈夫人念着女儿年纪轻轻,若真的去了外面赴宴,旁人若真的有什么要求,她也不好拒绝,而且听底下的人说,庄子上如今这透瓷的烧制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一天成功烧制出来一套完美的已是不错,所以她干脆拒了邀请女儿参加宴会的一应帖子,而是自己选择了几家去。
各家的宴会上,沈夫人都成了最受欢迎的那个,王家的夫人,李家的夫人各个都围着沈夫人,话里话外都是想讨一套透瓷。
“我家女儿快要订婚了,若是有一套透瓷当做陪嫁,岂不是锦上添花,沈夫人价格您随便说,只要您愿意给我家女儿留一套,什么都好说。”
这一家扯着女儿婚嫁,另一家夫人不一扬言自己的儿子还要娶亲,想着讨上一套透瓷作为聘礼,那也是极有面子的事儿。
这一天,沈夫人又是捂着头下了马车回到院子,被刚好与友人应酬回来的沈侯爷打横抱起放在榻上,“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
沈夫人摆了摆手,歇了一会才觉得自己缓过了劲儿,“别提了,这一个一个的宴会个个的围着我讨东西,话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明明别人家是主人,但弄得我像是那个做东的。”人一多难免热闹,可这热闹过头了,就让人头痛的很。
说到这个话题,沈侯爷深有感触。
他苦笑着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自己这几日的应酬也愈发多了起来,同僚个个都敬着自己,也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出一个准话。
一身轻快的沈宓看着自己屋子里被沈黎送回来的一套新透瓷,这一次阿大别出心裁,制出来的不是茶盏,而是香炉摆件,不同于寻常的香炉,它浑身透亮,内里有丝丝缕缕的紫红之色,看着就贵气。
沈宓拍板决定了,“明日便将此物送给祖母去,定能让他老人家开心。”
裴慎实在没想到沈宓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看中的不是被众人称作透瓷的琉璃瓷器价值,而是这件事情背后更深刻的利益。
他让霍安传信给了那人,这个时候便是挑起太子和诚王矛盾的时候,如今诚王被太子朝堂打压,生意场上又不顺遂,若这个时候不奋起而争,诚王就真的没机会了。
只是自己也担心诚王举棋未定,所以自己还应该帮他一把。裴慎缓缓将手下的象棋挪动,满足的看着焕然一新的战局。
太子在朝会结束之后特意见了裴慎,话里话外都是自己惜才,觉得裴慎一个小小的六品确实有些屈才了。
裴慎面色感激,但还是推拒了,“多谢太子殿下抬爱,微臣以为自己应该多积累一些经验。”
太子还是提到了透瓷之事,被裴慎委婉的拒绝,“回禀太子殿下,上次清婉郡君悉心钻研,才使得黑瓷得以被众人接受,生意正有起色时被人截胡,加上琉璃茶盏独特至极,故而她并不愿意再度售卖。”
裴慎拱了拱手,退下了,离开前他眼中闪过一道暗光,鱼饵已经甩出去了,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太子果然有了兴趣,最后让高阳好生调查了一番,原来这阵子诚王竟然因为生意不行,脾气越发暴厉,让诚王不痛快,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
太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于是有一次陪着皇帝花园下棋的时候,他故作无意的说起来这件事,“……父皇您不知道,如今那琉璃茶盏一物难求,谁能想到清婉郡君,竟然因为吃一堑长一智而不愿意公开售卖。”
皇帝表面上也将这事情当做一件故事听了,但背地里,也是宣了诚王和礼部侍郎郭绅进宫,亲自问询了这件事,诚王被皇帝的指责差点连头都抬不起来,郭绅被贬值。
诚王出宫的时候恨恨的一拳打在了宫墙上,血肉模糊也不在乎,回到府里他秘密的叫来胡先生,“你说的那件事情,本王做定了。”
胡先生先前就为他出过一招险棋,可是自己迟迟不敢答应,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瞻前顾后的缘故,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顾不得了,诚王就想干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