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赫来到最后一层,魔气愈加浓郁,担心误入险境,他放慢脚步,警惕观察周围。
而谨州发现了君赫留下的字,捏碎玉牌,传送到这个异世界。
他传送进来的那一瞬,就察觉到不对劲,深深蹙眉,周围是一片漆黑。
邪肆张狂的声音传来,还带着一些玩味:“你的小狐狸就在这里,我给他弄了个很美的幻境,让他在那里好好玩。”
谨州蹙眉,清冷的声音带着杀意:“好样的,一再挑衅本座,看来你是睡够了。”
君赫此时确实进了幻境,这次他没了记忆,所以根本没意识到,那个世界是假的。
他爱他,为他学得一手好琴,下场却是废了双手再弹不得琴。
他爱他,为他百依百顺,得来的确是讥诮而轻蔑的笑。
如今他满身的伤满身的狼狈满身的凄楚,而如众妖之首居高临下鄙夷众生的男子,满脸的不屑与厌恶。墨璃曾卑微的爱着他,愿奉献一切,如今却连求生都如此的奢侈。他旁边那妖媚可人的男子依旧在滔滔不绝,意图再推一把,好让这眼中钉坠入万丈深渊。就在这时墨璃愣住了,他爱着的男子眼中盛满宠溺,就连自己从没见过的宠溺,他会有这样暖的表情,墨璃都不敢相信。
当那把剑由挚爱亲手刺进墨璃胸膛时,墨璃恍然大悟,他只当自己是玩具,对于玩具,没有温柔的必要也没有爱的必要。
墨璃那柔顺的青丝满是鲜血,胸前朵朵红莲盛开,妖冶魅惑。最后一眼,就连最后一眼都没看到他眸中有任何的不舍,有的只有淡然与不屑。突然墨璃嘴边挂上笑,那笑媚人情玄摄人心魄:“炎晟睿,倘若重来,我会让你负尽天下倾此终生来偿还。”
银铃般好听的声音读完最后一句竟哽咽起来,女孩合上书本索性放声痛哭。斜躺在沙发上满目倦怠的男子叹了口气:“你哭什么,要我说这个主人公就是傻,亏他还与本少同名呢。”
“哥哥你懂什么,你就是一冷血动物,和那个炎晟睿一样。”女孩此时非常后悔给他念了这么好几天,有时间就念给他听,一直看他听得出神的样子,还以为他和自己一样。真是错了,这个腹黑属性的妖孽受哥哥怎么可能会有怜悯之心?
男子不理他,缓缓闭上双眸开始假寐,不久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真的睡着了。
【墨璃……墨璃,帮我,帮我。】男子柔弱的声音传了来,定睛看去竟是和自己长得一样,只是那人身穿古装墨发及腰,更添几分妖冶。
“你是……”男子试图开口,询问那人来历。
“我就是你,从前的你。”说完他低下头去:“抱歉,我想让一切重来,想报仇。”说完那人消失,男子就又沉沉睡去。、
这时炎国国都长安,繁华昌盛九州太平,最为奢靡的烟花之地有一‘龙涎阁’。这是整个长安最繁华最富丽堂皇的地方,连人人畏惧亦向往的皇宫都不及它。说来也是,皇宫庄严肃穆尽显皇家气派,哪里如这柳巷楚馆随性,只要有钱就可以显尽华丽之风。
在龙诞阁小倌们的住处有这么一间极其雅致的房间,床上安静的躺着一男子。那人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肤润如玉白润无暇。闭着的眼睛有一丝微妙的弧度,长而浓密的睫毛时而忽闪两下,小巧而挺的鼻衬托了此人的完美,不点而朱的薄唇让人有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他眼睛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没有焦距的眸子打量着整个房间,却满是迷茫。他坐起身来墨染的长发随着这一起身披散在白色衣衫上,竟有一种圣洁如谪仙的错觉,让人不敢贸然接近不敢污浊了他的眼。他朱唇轻启原本没有焦距的眸子清澈而明亮:“这是哪里?”温润的声音脱口而出,他记得妹妹在给他读小说,然后结局听完后自己就睡下了,然后还做了奇怪的梦。这里明显不是墨宅,像是……古代的房间?
索性站起身来走向门外,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白衫纯白无垢,古代长衫自己是知道的,怎么自己穿了这么一身。四下打量只发现类似于外衣的白底梅花的衣衫,微微蹙眉,对于这种状况越来越觉得诡异。撇到一旁小的可怜的棱镜,这里还真是没有一点现代化的东西。踱步走了过去,当远远的就看到熟悉的容颜却留有长发时顿时感到惊讶。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这是自己的样子却又更像梦中的男子,难道……自己穿越了?就像妹妹读过的穿越文,奇迹般穿越了?
“公子你醒了?”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一个长相和声音都很稚嫩的小厮走了进来,由此他彻底明白了,刚刚的猜测是对的。不声不响稳住情绪看向那人,习惯使唤佣人的自己去自然知道是该问:“何事?”
“馆主说公子醒了就去芜水居见他。”
听到这个回应马上想对策,依稀记得听说过这个名字,再联合梦中那人说要报仇,天啊原来这是那本书的世界?算了先稳住现状,书里虽然有描述芜水居在哪,可是自己早不记得了,眸光一转他道:“劳烦带个路。”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带路,因为这是开头时,小厮确实带路了,接着……剧情有些模糊,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了楼到了后院,绕过花园在丛林茂密之处见到了一清雅的建筑物,随着小厮一路过去,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馆主,人来了。”
“进。”深沉儒雅的声音传了来,小厮打开了门指了指屏风做了请的手势,意思是绕过屏风就到了。
先不管为什么自己会到这奇怪的地方,就先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书上描写的那个,如果是就与猜测的吻合了八九成。
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墨璃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他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一旁悬着小巧且纯金做工精致的熏球袅袅升起白烟,名为‘玉滟’的香熏得整间屋子都有一种清新冷淡的气息,与眼前之人的妖娆艳丽格格不入。一般来说主卧室才会用熏球,这人明显不喜香炉之类的器皿,在这外室也用了香薰球。黄色的贵妃榻衬得这紫衣衫和妖冶美颜更加美,像是绝妙的素描染上了各种的风采,格格不入却又慢慢柔和,美极了。
竟是如文中所写一般,妖魅惑人如此的美,上仙也未必及他一半的美。那人薄唇微启周身自然发出震慑人心的气场:“名字。”
那一瞬间心似针扎的疼了起来,他隐住所有情绪再次看向那人,果然是让自己来报仇的?是不是报过仇就可以回去了?
“墨璃。”依稀记得那只可怜小白受被无缘无故的卖了来,起先全然不知的被这个馆主上下打量并询问名字,竟被他迷惑的为他开心甘愿接客?还好他起初没玩够,到了他有了新欢玩腻了才丢给了客人。所以墨璃此时头脑清晰眸光清澈没有一点迷茫和不解,果断的回答了真实姓名。 炎晟睿起先被他那眸子以及不沾凡尘的气质镇的微愣,随即勾起好看且危险的笑:“可知这是哪?”
“您这打扮妖魅华丽,方才楼内更是繁华奢靡,想必就是烟花之地。那小厮称呼您馆主,您必是这的主人了。”墨璃微微颔首嘴边云淡风轻,像是为自己的现状一点也不担忧。
他微眯起双眼饶有趣味的盯着墨璃:“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墨璃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一只吊坠,玉指轻轻滑过墨璃微微愣住惊叹一声:“馆主这里随意一件玩物都是羊脂玉,还真是不凡。您刚刚的问题很好回答,虽然我记不起来发生过什么,却可以猜到,是有人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墨某卖到了这里,对否?”
炎晟睿更是兴致勃勃,对这不惊慌不胆怯依旧保持清雅公子表象的墨璃多了几分好奇。抬手将杯凑到唇边浅酌一口,妖孽般的容颜带着魅惑人心的笑,但眼底没有笑意就可看出他的笑并非发自内心:“看样子你没有服从的打算,对否?”他没答反问,捏着已经空掉的酒杯把玩了起来。
墨璃无趣的研究着那块玉,做工精致古代又全是手工,更显手艺非凡。心思像是全都在研究那块玉石,嘴边却回应着他的话:“馆主如此精明也省的墨某多费口舌,是继续与我这新玩物周旋还是丢进阁子换来尸首一具,悉听尊便。”他这话说得很是轻松,就像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在评论他人。像是毫无压力一点也不紧张,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他是半点也马虎不得,要让他对自己的兴趣足以不与常人比对,这样才能保全。在这里他就是鱼肉,这把锋利的菜刀还不是想怎么宰割便怎么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