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病房里看电视,是一栏解密综艺,正看得入迷,撇眼看到一人影走了进来。
他对着我做了个歉意的笑容,把水果篮子放在桌上,这才问我:“白先生,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怎么突然受这么重的伤?”
我本来想抬手,发现手痛得厉害,浑身上下的绷带和石膏弄得我现在跟残疾了一样。
“你知不知道,陈三金在临海市的公司?”我问。
张教授微微皱眉,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静默一会后,他开口说道:“你也想到那边去了?”
我心里一奇,忙问:“什么意思?”
他犹豫下,说:“那家在临海的公司,资历很久,但无论是公司背景,还是以往经手的项目,都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我倒是有些意外,心想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张教授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觉得,这就干净得有些奇怪了,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东西,只能趋近完美,如果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话。”
说到这里,他手在桌子上点了几下,道:“……那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他那双眼睛,十分深邃,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
不知道怎么的,我脑海里又想起小时候的事,那张吓人的脸浮现在我眼前,对我缓缓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呼……”
“白林?”
张教授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他疑惑地问道:“白先生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复了心情,道:“没事,我这头磕到了,有点后遗症,你接着说。”
他看了一眼我头上的绷带,点点头,接着说道:“陈三金的死已经定为意外,所以临海那边没办法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向他问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这才说道:“很难,像这种事,只能做一个猜测,你知道寄生虫吗?”
见他点头,我接着说出了我的猜想:“没有伤口,但事件相对诡异,死者生前,去过一座荒村,而那块石头的照片,也是在那里拍下的。”
“葬归村?”他说道。
他能直接说出来,这我倒是并不怎么奇怪,点点头道:“之前和这里有关的其中一件事里,有一位烧死的死者体内,发现了一些虫子吧。”
结合地下看到的那些资料文件,这种虫子,寄生在人体内,很可能会产生一些特殊的效果。
铁线虫寄生在螳螂身体里,会控制螳螂寻找水源,将其引导向死亡。
从那个烧死的案列来看,恐怕也具有类似的功效,所以,只要能在陈三金的尸体里找到那种寄生虫,就能说明他死前奇怪的举动了。
“那……那个十三年前的女人呢?”张教授询问道。
我顿了顿,说道:“这一点,仍然只是猜测,死者的租房,是在三风路,那里的住户极少,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若是有人在里面躲避,也很难被发现,若是死者生前神经因为寄生虫出现了问题,是很容易被引导的。”
陈三金恐怕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为了灭口。
说完后,我便看向张教授,却发现他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里甚至出现了恐惧,我忙询问他怎么了。
他摆了摆手,道:“没事,白林,这件事,你不要向其他人提及,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么我们就都被骗了。”
“骗了?被谁?”
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道:“钱我照付,白先生,现在起,你不用在查这件事了,若是遇到问题,你仍可以打我的电话。”
我点点头,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说什么,紧接着,他又问了我的伤势。
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我去调查的时候,遇到了暴雨,过河便跑得急了些,不小心失足掉了下去。
这是我之前在看新闻的时候,看到的一则事件,便直接套用在我身上,加上这两天确实在下雨,张教授对此也没有多问,估计以为我水性不好。
等他走了之后,我才放下心来,算是松了口气。
可能是我很少跟这种人打交道,所以我总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关上门后,我也无法活动,只能在医院躺着慢慢恢复了。
……
这样的日子熬了三天,我才勉强能下床活动,便出去买了盒烟。
在经过走廊的时候,我听到其他人正在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好奇之下,我上去询问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这几天下暴雨,还真有坠江的人,被紧急救援到了医院。
随着我身体的恢复,我妈也放心下来,不再每天来照顾我。
过了两天,我办了出院手续,顺便整理了我的衣物。
我最开始穿的衣服,已经破了几道口子,要不是在我的极力坚持下,早就被护士丢掉了。
那尊佛像还在,但看着这些东西,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吸了口烟,仔细想了想,猛然一惊。
放在衣服内包里的陈三金的笔记,竟然不见了!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把病房翻了个遍,忙火急火燎的去找护士。
负责照顾我的护士是个小姑娘,见到她后,我二话不说拽起她手,连拖带拉到了病房,我指着那堆东西问道:“我只有这些吗?”
护士有些不敢看我,许是被我吓到了,带着哭腔说:“先生,你的东西我都没丢啊,都在这了。”
我陷入了沉默,那日记本装得牢实,按理来说不应该丢,在手里拿的手机和佛像也都还在。
会是谁?
张教授的话不太可能,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本日记。
护士迟疑着,弱弱地问:“先生,你是丢了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吗?”
我呼出一口气,坐到病床边,我看着她询问到:“我刚被送来时,身上就只有这些了?”
她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
“先生,你可以去问问把你送来的人,他说不定知道什么。”
“是谁?”我心一凛。
护士思索着,说道:“我好像记着,那人说他是在老化街开了一家古董店,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
“老化街……”我喃喃道,口中不断重复这几个字。
对护士表达歉意后,我便收拾东西,打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很快,回到店里,我瘫坐在椅子上,想着护士说的地址,总感觉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拿起手机搜索一下,结果倒是令我意外,那条街并不远,坐车也就十分钟左右路程。
凳子还没坐热,我叫了个滴滴,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老化街,是位于江岸边的一片货物市场,这里的建筑大多是古风,站在马路上,不仅能欣赏远处的江河风景,整个人还能感受到浓烈的古镇氛围。
地面是石板路,沿着河道还修建了几座小桥,区域内有不少窄巷,砖瓦木房,很有江南水乡的味道。
不过这里却低调得很,藏于市,我坐车到这里时,并没有感觉到人潮喧嚷,反而显得很安静。
“这倒挺有意思。”
我点燃支烟,开始寻找起来。
在这些地方,古董店可是很少有的,基本上一眼看过去,我就能筛选掉一大片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