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罗彦，动了动嘴唇，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嘶哑难听的声音。
罗彦上前握住了他的袖子。
“季先生，您别说话了，您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喂您吃东西！”
没有他的照顾，季先生这几日都无法自己进食，之前一定是想下床找东西吃这才摔在地上。
罗彦心里难受，忙将吃食盒子打开，送到季先生嘴边。
季先生却没有第一时间张嘴，他将耳朵一侧转向顾奚所在的方向。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些。
罗彦以为他是在紧张，忙道：“季先生，不必紧张。魏教头是好人，他是来帮你的。”
顾奚沉默了一瞬，斜睨了罗彦一眼，冷声道：“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要帮他。”
罗彦：……
而床上的季先生却不知怎么了，听到罗彦这话反倒变得更加激动，他发出愤怒的低吼，浑身都在震颤。
“季先生！”
罗彦这下没辙了，只好求助地望向顾奚。
“魏教头，这里还是交给我来照顾吧。”
顾奚冷淡地扫了眼床上的季先生，什么也没说，转头离开了房间。
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开以后，季先生的情绪才缓和不少，没有之前那般激动。
罗彦去拧了一块湿棉布过来。
“季先生，我替你擦擦身子。”
季先生呜呜了两声，朝着罗彦所在的方向摇了摇头。
罗彦眼眶有些红，低声道：“季先生，没事的，您不要往心里去，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
说着罗彦就上前将季先生的衣摆掀起来，认认真真地替他擦拭身子。
季先生紧闭的双眼有泪水滑落。
等罗彦擦拭完身子又给季先生喂了吃食，听到外头传来温情的声音。
“夫人，大夫来了。”
罗彦忙起身往外走。
“温姐姐，请大夫进来吧。”
大夫也是头一次见到屋里头这般景象，他面露惊诧，很快就镇定下来，替季先生诊病。
罗彦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大夫瞧。
屋子里安静地只有呼吸声。
大夫诊断完毕，起身走到外头，罗彦快步跟上。
“大夫，季先生他身子如何？”
他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季先生听到。
走到门外，魏柔和顾奚的目光都望过来，大夫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本就吊着一口气，能存活至今已经十分不易，如今伤情恶化，恐怕……时日无多。”
罗彦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大夫！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大夫摇摇头：“恕在下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朝顾奚两人作揖告辞。
罗彦只好看向魏柔，径直朝她跪下来。
“姐姐，求求你，救救季先生吧！”
魏柔见到他这个模样，叹息声几不可闻。
“你方才也听到了，大夫说他无能为力，我更不是大夫，你就是这般求我，我也救不活他。”
罗彦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魏柔扶着他起身。
“问问季先生有什么心愿，我如果能帮上忙，会尽力帮。”
说完魏柔又想到季先生口不能言，咳了一声：“你可知道他有什么心愿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