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这酒劲到了后半夜又上来了一次。
彼时顾奚刚将她抱回屋里，着人打了水准备替她沐浴擦洗一下，免得她醒来不高兴。
顾奚将魏柔放进浴桶里，心无杂念地褪去了她身上的衣裳。
原本阖着眼的魏柔却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顾奚。
顾奚已经摘掉了她脸上的面具，就见她双颊绯红，一双含情脉脉的眼里氤氲着热气。
四目相对，原本平静的气氛突然变得燥热起来。
顾奚抿了抿唇，哑声说：“柔儿。”
魏柔眨了眨眼睛，没出声。
顾奚知她这是还醉着，并没醒酒，摸了摸她的脸。
“可有不舒服？”
魏柔依旧没应声，只是看着顾奚的眼中多了些光彩，她突然弯了一下唇，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顾奚：……
“柔儿？”
魏柔听到这声似是回了神，视线焦点定在顾奚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很闷哦！”
顾奚一怔，微垂下眸。
他当然知道。
他不止一次听到军营里、朝廷中有人说他无趣至极。
旁人说他都没放在心上，并不会因此介怀。
如今听到魏柔这般言语，顾奚有些黯然。
酒后吐真言，她此时说的多半是心里话。
顾奚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
魏柔双手趴在浴桶上，微仰着头看他。
“是啊，就因为你这么闷，我到死了以后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顾奚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到死了以后才知道……”
顾奚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
他不由靠近了些。
“柔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柔又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自顾自说下去。
“要是从前你不这么闷，我便也不会嫁给赵……呸呸呸，他算个什么东西！”
顾奚听得更是云里雾里。
柔儿到底在说些什么？
魏柔接着伸出手指头开始数。
“别人都说你冷酷无情，但我知道你只是不屑于对他们好，他们不值得你温柔对待。”
“你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先我一步替我考虑周全，没人比你更细致了。”
顾奚听到这里，心头滚烫，有一种情绪疯狂地蔓延叫嚣着。
“但是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什么事都自己默默做了，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恐怕永远都不会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
魏柔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以后你做了什么，得让我知道。不可以自己烂在肚子里。这样我就会更喜欢更喜欢你！”
顾奚的双手撑在浴桶上，他缓缓俯下身，贴在魏柔的脸颊边，低声应好。
魏柔迷蒙地抬起手，强撑着：“那说好了啊。印个章。”
她伸出了大拇指和小拇指，要和顾奚盖章。
顾奚握住了她纤细的手，和她完成了一个盖章的动作。
魏柔咧嘴笑了。
顾奚则是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动作克制压抑。
魏柔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她咕哝地说：“你……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趴在浴桶上彻底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