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小人失职，让人擅闯此地，冲撞了夫人！请东家降罪！”
钱庄掌柜跪在顾奚面前，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
顾奚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掌柜只觉得脖颈一凉，好似脑袋已经搬空。
他颤着手想去摸一摸自己脑袋还在不在，却又放了回去，实在不敢动弹。
凌云在此时走了过来。
“将军，都处理干净了，只留下一个活口。”
顾奚淡淡地应了一声：“把人带过来。”
“把人带上来！”
凌云扬声道。
话落，便有一个人被绑着提到顾奚面前。
那人颇有血性。
“要杀要剐自便！我斧头帮从不养孬种！”
顾奚嗤笑了一声。
这声笑让那人有些恼了，他仰头看向顾奚，在看到顾奚脸上那副面具时愣住。
“你、你是——”
顾奚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他缓缓弯下腰，目光在这人身上逡巡。
“哪只手扔的斧子？”
那人一愣，不太明白顾奚的意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回道：“右……右手。”
下一刻，刀光一闪。
那人凄厉嘶吼了一声。
鲜血四溅。
一条手臂直直地飞出几丈远。
跪倒在地上的人都瑟缩地抖了抖。
凌云则是面不改色。
将军向来睚眦必报，更何况这个人竟然胆大包天冲撞夫人！
面具上沾染了血，顺着纹路蜿蜒往下，流到顾奚的下颌上。
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抹去那抹血痕。
“我放在心尖上护着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那人蓦地瞪大了双眼。
顾奚已经转过身，嫌恶地走出两步。
“拖下去，处理干净。”
“遵命！”
凌云立即将人带了下去。
那人却突然像是失了声，不曾说过一句话。
当他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这个活阎王时就已经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活路。
亦或者，整个斧头帮都没了活路。
等凌云将人处理完以后再回来就见到自家将军正站在房间一隅出神。
“将军。”
顾奚回过神看他。
“方才……”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
凌云一愣，以为将军指的是那个斧头帮的人，他忙道：“怎么会！那人是死有余辜！将军所为一点都不过分！”
顾奚沉默了一瞬：“我说的是夫人。”
他还记得她离开前那受伤的眼神。
凌云“啊”了一声，脸色变了变，立即为自己找补。
“咳咳，原来将军说的是夫人啊。依属下之见，方才将军对夫人的确过分了些。”
顾奚睨着他。
“当真过分了？”
凌云连连点头。
“属下看到夫人的眼眶都红了！将军那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便是属下都顶不住，更何况是夫人！夫人此时一定伤心了！”
顾奚抿起嘴，目光也变得沉闷起来。
“她不知她有多危险。该让她长些记性。”
凌云叹了口气：“将军，不是属下替夫人开脱。夫人来到此地追查真假银票一案不就是为了将军？将军在圣上面前答应三日内要查出幕后主使，夫人想为将军分忧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却被将军这般对待，不知道有多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