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被她柔媚娇软的声音激得浑身一颤。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魏柔将他推进屋坐下，便翩然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坐着别动。”
顾奚只好乖乖坐着。
他耳力过人，即便目不能视，但一动耳朵，就能听见周遭的动静。
他分得清魏柔的脚步声，她并没有离开雅间，而是转进了屋里，里头传来了悉率的响声。
顾奚的喉头微动，似是听到了环佩叮当的声响。
再接着，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那人明显是放轻了脚步，但在顾奚耳中如同放大了无数倍，听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能想象出来那人两只皓白纤细的脚腕上系着两串铃铛，每走一步，铃铛作响。
顾奚垂在桌子底下的手蓦然收紧，脊背挺得笔直，心头甚至还浮起了一缕紧张。
很快，铃铛声就停下了。
那脚步声也消失不见。
顾奚抿着唇，竟有些想将眼上蒙着的布条扯掉，好教他看清面前的一幕。
不多时，便有悠扬的琵琶声响起。
琵琶声时而绵长，时而急促如沙场刀戈乱舞，让人气血不住翻涌。
若非顾奚定力强，恐怕早就已经忍受不住这般……这般勾引。
他甚至都觉得这个词亵渎了魏柔。
只敢在心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回味无数遍。
嘴唇都被咬破，血腥味翻涌着溢出来，顾奚也恍若未决。
过了一会，伴着琵琶声，又有低低的歌声响起。
歌声婉转动听，如同一把啐了毒的钩子，紧紧勾住顾奚的心，他却宁愿沉沦在痛苦挣扎的欲望之中也不愿苏醒。
他到底是没忍住，霍地站起身。
与此同时，琵琶声骤停，有人低低地“呀”了一声。
原来是琴弦断了。
要知道这琵琶弦可没那么容易断，想来是承受不住顾奚震散出来的内力，绷不住断裂了。
有人叹息了一声。
“不是让你乖乖坐着吗？你倒好，将我问旁人借的琵琶都弄坏了。”
铃铛声重新响起，魏柔从屏风后转出来，一步一步朝顾奚走去。
顾奚低着头，似是在认错。
“我会重新赔一把。”
“那倒不必，只不过是断了根弦，再续上便是。”
说话间，魏柔已经走到了顾奚面前，抬起头看他，见他唇畔见了血，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笑意收不住。
“刚才那位姑娘弹的好听吗？”
顾奚顿了顿，似是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说：“好听。”
魏柔佯怒道：“你竟在我面前夸赞别的女子！你当真不曾为我考虑过半分！”
顾奚：……
他一时慌了神，伸手去碰魏柔。
魏柔敏捷地避开，后退了两步。
“你若是喜欢那姑娘的琵琶声，我便将她领回将军府，日日为你演奏，如何？”
这会的魏柔已经有些绷不住嘴角的笑意了，但她还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十分气愤。
顾奚陷入了沉默。
魏柔见他不出声，以为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一阵凉意瞬间从脚底腾起，这回是真怒了。
“顾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