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朝她露出粲然一笑。
“从前娘亲没能照顾好你，往后的日子，你一定要和顾小将军好好过。”
魏柔愣了一瞬，旋即便答应下来。
“好。”
苏婉便没再看魏柔，慢慢地走进了屋。
魏柔看着苏婉纤瘦却孤傲的背影，眼眶再次酸涩。
顾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旁，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无声地安慰。
魏柔转头把脸埋在顾奚怀里，闷声抽噎。
“我从来没想过她还活着。”
顾奚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魏柔的后背。
“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魏柔压抑着哭声。
对于苏婉，魏柔总有种说不出的感情，是舐犊之情抑或是仰慕崇拜，无论是哪种，都让魏柔在面对苏婉的时候恨不得将心窝子掏出来，只想让她高兴。
她真不恨苏婉。
苏婉才是最痛苦最受折磨的那个人。
苏婉已经给了她许多关怀，只是后来她生病了，她也需要人照顾。
魏柔在顾奚肩上泣不成声。
顾奚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在魏柔的发顶落下一吻。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婉婉！”
贺峥撕心裂肺般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魏柔听到贺峥的动静这才止住了哭泣，泪眼朦胧地望向贺峥所在的方向。
贺峥的模样狼狈极了，几乎是跌跌撞撞地飞奔过来。
魏柔一怔。
贺峥奔到魏柔面前，没了平日里的镇定与冷静，几乎要陷入癫狂。
“婉婉呢！千万别让她做傻事！”
他全然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抓着魏柔就急切地发问。
魏柔猛地僵住，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屋内。
“娘亲！”
话音未落，两人都朝着屋里狂奔而去。
贺峥最先奔进屋里，当他看到屋里的情形时，几近崩溃。
“婉婉！”
他踉踉跄跄地往苏婉身边奔去。
魏柔则是突然在门口停下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瞳孔蓦地放大。
苏婉无力地倒在贺峥怀里，她面色苍白，嘴角有鲜血缓缓流出。
她的手边是一瓶摔在地上的白色瓷瓶。
“婉婉！你为什么要做傻事！为什么！”
贺峥抱着她怒吼。
随后他又将苏婉抱起来。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我既然能救你一回，就能救你第二回！”
说着贺峥就抱着苏婉往外跑。
“没……没用的。”
苏婉嘴角的鲜血一直在往外溢。
贺峥“砰”地跪倒在地上，他怀里的苏婉却没伤到分毫。
苏婉脸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我心意已决，贺……贺峥，放过我吧，也……也放过……放过你自己。”
“不——”
苏婉没再看他，她的目光不舍地看向站在几步开外已经泣不成声的魏柔。
“柔……柔儿……”
魏柔哭着走到苏婉面前，朝她跪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娘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还以为从今以后可以好好孝敬苏婉，还以为……
原来这一切只是她以为。
苏婉从打算见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