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慢点吃。”徐老四一说话，嘴角的伤都扯得疼，可还是将一杯温度正好的茶水递到了小宝嘴边，“小心着点儿，别噎着了。”
见有徐老四站在边上，明汐和穆渊竟然极有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将位置给让了出来。
穆渊看了看徐老四，又转眼瞧了瞧明汐，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这倒是奇了，李高说要收小宝为徒，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怎的这徐老四接近小宝，你反而没了反应，仿佛，并不反对？”
明汐歪了歪头，看着穆渊时唇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为什么要反对？”
“你看徐老四手里的糕点，那是香满居的袋子，也是香满居的味道，可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都这个时辰了，香满居该早就打烊了吧。”
穆渊闻言，确认般的点了点头，“没错，可这又如何？”
“至多证明徐老四对小宝是费了心思的，但你又怎知道他不是别有居心？”穆渊皱着眉反问，很显然，明汐给出的答案并没有能让他认同，“李高和徐老四都是赌徒，若是硬要拿来比较，李高怎的都要强上一些。”
“目的不一样。”
“什么？”
穆渊还皱着眉思索，猛然听到明汐说出这么一句话，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在明汐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侧过身子，又重复了一遍道：“我说目的不一样，徐老四接近小宝的目的，和李高要收小宝为徒的目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之前穆渊只是有些不解，现在听明汐这么一说，反而越发糊涂，“李高要收小宝为徒，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要让小宝传承他的衣钵，而徐老四，大抵只是为了钱。”
即便是从这方面来看，明汐也不应当抗拒李高，反而接受徐老四啊。
穆渊话音都已经落下了许久，却并未得回应，明汐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一句话，仿佛将整个心神都放到了赌桌那两个未开启的筛盅之上。
罢了。
见明汐的唇边还带着笑，穆渊也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
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对小宝不利，唯独明汐不会，对于小宝，她应当有她自己的考量，又何必去刨根问底。
想通了这一点后，穆渊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和所有人一样，将目光放到了筛盅上。
也不知道是李高将心思放到了小宝的身上，已经不在意这场赌局的输赢，还是他根本就不觉得自己会输，见小宝吃东西吃得开心，竟然也不催促，只是站在原地搓着手等着。
他是着急的。
旁人以为李高是急着要分输赢，可明汐在旁看得清楚，那李高分明就是急着要收徒这事儿。
难不成，她家小宝真的在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
就李高现在的神情，将明汐都弄得有些不确定。
若真是如此，她这个为娘的到底要不要阻止呢？
“徐大叔，这东西叫什么呀，真好吃！”小宝将徐老四拿来的那点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除了一点的细碎的渣滓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喝了口茶水，这才细细将赛了满嘴的糕点都咽了下去。
见小宝的嘴上都还沾得有碎屑，徐老四也嘿嘿笑着，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抬手提他将脸擦了擦干净，“怎么样，好吃吧。”
“这可是香满居刚刚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好吃得很，下回叔再给你买！”
听到这话，小宝连忙点头，点到了一半才想到了自家娘亲，转头满是讨好的看了二明汐一眼。
见娘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这才立马又接了一句，“那下次小宝还要吃刚才绿色的那种！”
“行！”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整个过程，莫说是李高，就连一直在旁看着的八字胡老板，似乎都没有一点要上前催促的意思，都安安静静的等着小宝吃东西，这情景，现在看来倒觉得奇得很。
小宝拍了拍手上的碎渣，这才在赌桌上坐正了身子，笑眯眯的看向李高，“这位大叔，娘亲教过小宝，不能占别人便宜。”
“刚才小宝已经定了赌什么，那大叔就来定定。该怎么赌，怎么算赢吧？”
“也可，那么……”
“等等！”
李高才刚刚站最说了几个字，连自己的语调都还没能找回来，立即又被徐老四给打断。
便是李高这人有多好的脾气，这会也已经有了些不悦的心思，更何况他只是看着老实而已，脾气还真是不大好。
见李高恶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徐老四多少还是有些发怵。
毕竟是多年混迹在赌场的人，李高这位赌圣对于赌客来说，到底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徐老四嘿嘿笑着，想要掩掉自己脸上的尴尬，半晌发现好像没什么作用，才将那副表情给收了起来，“我~我有个提议！”
“李大人，小宝毕竟只是个孩子，我替他作证，今日真是他第一次进赌场，就连第一枚用来下注的铜板都是我借给他的呢。”
听到徐老四这话，李高终于才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莫要绕什么弯子，直说便是。”
“得勒得勒！”见李高让自己说下去，徐老四连忙抱拳行了个礼，“小的的意思，咱们也莫要做什么复杂的赌法了，小宝还小，对这些玩意儿接触得也不多，赌法过于复杂，以他的年纪怕是连听都听不懂。”
“不然，就赌大小如何？”
虽说李高觉得那徐老四说话嗡嗡嗡的，实在吵人得很，但仔细想想，这人说得倒是也几分道理，当即就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那就赌大小，你我二人的筛盅里各有三枚骰子，以点数作准，点大者便算赢家如何？”
李高保证，自己是真的没在这规则上做任何手脚，完全不明白，怎么小宝刚刚还好好的，怎的听完了他的规则，立马就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眼眶子一下就红了。
穆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着小宝红了眼眶，皱着眉就想上前，可他只往前走了半步，就感觉有人拉着了自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