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顾月华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
“两位,我们家王爷遇袭了,这会正生死未必呢。”
两人吓了一跳,特别是顾月华,愣了一下,立马对甄文婉道:
“表姐,你留在院子,我去看看。”
甄文婉也怕自己过去会耽误事,叮嘱道:“有什么事你记得派人来说一声。”
顾月华点点头,转身朝陆宴庭的院子疾奔而去。
来到正院,更是人慌马乱,内室里不停有人叫热水。
丫鬟们端着一盆盆热水急匆匆进去,没一会便又端着血水出来,看的顾月华差点站不稳。
甄文江三人已候在院子焦急等待。
“怎,怎么样?大夫怎么说?”顾月华甚至紧张的结巴了。
甄文江叹了口气,“说是后背中了一刀,现在大夫正在给他清理伤口。”
顾月华担忧的看向屋里,“好好的怎么就中刀了?”
莫非是皇上发现了他的图谋,要先下手为强。
就在这时,双喜跌跌撞撞的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顾月华眼睛微亮,来到近前恳求道:
“顾姑娘,我们家王爷一直在喊您名字,能不能麻烦您进去看看他。”
顾月华抿嘴,没有推辞,“好!”
一步步,越靠近内室,血腥味越种,她好像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重的血腥味。
脱掉上衣趴躺在床上的陆宴庭,脸色潮红,又细又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能扇进人的心里去。
嘴唇一开一合,要是双喜没说谎的话,应该喊得是她的名字。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陆宴庭。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顾姑娘来了。”
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双眼,湿漉漉的眼睛就那样虚弱的看着自己。
一向自诩心硬的顾月华,一颗心也不免软了下来,快走两步上前。
陆宴庭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无力地喊了一声,“月华!”
顾月华紧紧握住他缓缓伸出的手,点头,哽咽道:“我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宴庭安抚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时,府医开口了,“王爷莫动,老夫要给你上药了。”
陆宴庭这才再次趴好,微闭双眼,但握着顾月华的那只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松开。
为了不影响府医,顾月华是半蹲在床前的,她能清晰的看着府医的动作。
刀口在陆宴庭后背右肩下,整个伤口大概有三寸那么长。
顾月华甚至能看清里面翻出来的血肉,只一眼她就扭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这么深的伤口也不知该多疼!
不知过了多久,府医总算是包扎好伤口,交代道:
“这几天王爷就这么躺着,伤口不能动,现在天气热,还要避免伤口溃烂,明白吗?”
“明白!”
“明白!”
顾月华和双喜的声音同时响起。
府医没管双喜,只对着顾月华细细交代最近几天注意事项,最后还来了一句,“王爷这边就辛苦顾姑娘了。”
顾月华郑重点头,“应该的。”
甄文江几人进来看望时,陆宴庭已经闭上眼休息。
顾月华便道:“大表哥,这次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等他的伤好后再回青州。”
甄文江几人商量了一下,“我们也推迟几天,好歹等王爷脱离危险后,我们才能放心。”
要不然他们成什么人了?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正扭头和甄文江说话的顾月华没留意到床上躺着的那人,嘴角微微翘起,才沉沉睡过去。
陆宴庭这一觉足足睡了四个时辰,再醒来已是后半夜,床头趴着的是已经睡下的顾月华。
双喜进来就见自家主子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小声。
他只好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悄声询问,“主子,您想吃点什么,小的让厨房去做。”
陆宴庭觉得就这么看着月华的睡颜就很满足,也不觉得饿了。
双喜对自家主子这样的痴汉行为有些无语,只能再次问道:“主子,您想吃什么?”
受这么重的伤,不吃东西怎么能行。
结果这一声直接吵醒了顾月华,陆宴庭恶狠狠的瞪了双喜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赶紧溜出去了。
反正顾姑娘醒来后,肯定会问的。
屋里,陆宴庭温声问道:“吵醒你了?”’
这叫什么话,现在他才是病人,好不好?
顾月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觉得没有更热,便道:“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除了伤口处还有些疼,其他都还好。”
那就好,府医说了今明两晚是最易发高烧的阶段。
只要不发烧,以后静养就行。
“府医说你这几天只能吃点清淡的,我让人做些蔬菜粥给你吃,好不好?”
陆宴庭特别乖巧地点点头,:“好,你陪着我一起吃些。”
自然没问题。
等两人吃完宵夜后,也都没了睡意,顾月华这才问起,“知道是谁下得手吗?是不是皇上?”
陆宴庭点点头,“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恨不得我去死。”
来京城这几年,他都快低调的查无此人了,根本没有与人结怨。
也就是皇上现在迟迟没有子嗣,担心他会捡漏皇位,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顾月华眉头紧皱,“这次躲过去了,那以后怎么办?”
章德帝再怎么昏君,那也是皇帝,他要是铁了心要一个人的命,方法多的是,这人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陆宴庭试探性地再次握住她的手,道:
“你放心,我 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暂时虽说不能将他拉下马,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况且接下来青州官差被害一案,他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未必还有多余的精力来找我麻烦。”
其实,就连身上这一刀,今天他要是想,也是完全可以避过去的,但他想最后再冒险一次,试试这人对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
目前来看,这一刀挨得很值。
陆宴庭这边心情不错,而皇宫里的章德帝却是阴沉着脸。
寝殿里跪了好几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当然最害怕的还是章德帝最近的新宠,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