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不住求饶,可张嬷嬷置若罔闻。
她端起灶上滚烫的粥,直接泼向翠花的脸。
翠花捂着脸,发出凄厉惨叫。
府中下人很快被惊动,纷纷赶来。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震惊于张嬷嬷的狠毒。
蒋昀立即命人去请大夫,同时下令将张嬷嬷逐出府去。
这一次,我也未再阻拦。
一月有余,再未见到张嬷嬷母女。
我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若兰即将参加的宫中献舞上。
果不其然,若兰凭着出众的舞姿,得到圣上嘉奖。
看着若兰向我展示圣上赐下的金钗,我不禁红了眼眶。
正当众人称赞这位新晋舞姬之际。
许久不见的张嬷嬷带着毁了容的翠花闯入大堂。
她当着满堂宾客跪地痛哭:
“夫人,是奴婢有罪!若兰小姐其实是我的骨肉啊!”
“前些日子我才得知,原来是当年稳婆将我们的孩子抱错了!”
说着,她泪眼婆娑地望向呆立当场的蒋若兰,眼中满是疼惜。
“若兰,我的好女儿!难怪我每次见你都觉得亲切,原来你才是我的亲生骨肉啊!”
张嬷嬷又转向身后扯着的翠花。
“夫人,翠花才是你的亲骨肉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宾客们纷纷低声议论:
“蒋夫人好不容易培养出这般出色的女儿,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你们瞧那丫头的脸,毁得这般惨,若我是蒋夫人,怕是要疯了!”
“这孩子也着实可怜,不仅被抱错,如今还毁了容貌。”
6.
翠花听闻张嬷嬷此言,阴郁的眼神霎时明亮。
她冲到我面前,将蒋若兰挤开,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哭喊:
“原来我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
“怪不得张嬷嬷对我百般折磨,想必她早就知晓我非她亲生。”
说着,她又恨恨地瞪向蒋若兰:
“蒋若兰定也知情!这分明是她们主仆合谋演的一场戏!”
张嬷嬷闻言脸色阴沉,作势要上前教训翠花。
但顾及周遭众人,她生生忍下了动手的冲动。
她强作慈母模样对翠花道:
“翠花,纵然我不是你亲娘,可我好歹将你养大,你莫要血口喷人啊!”
翠花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冷淡地避开她的纠缠,将蒋若兰揽在身旁。
这丫头从小便心机深重,今日这般作态,不过是想借机讨要我的怜惜罢了。
这一举动深深刺痛了翠花,她含泪怒吼:
“你也不喜欢我对不对,你们都偏爱蒋若兰这个贱人,既如此,我不如一死了之!”
话音未落,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划向手腕。
众人惊呼不已,有人立即派下人去请大夫。
而我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张嬷嬷,心中冷笑。
这对母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怕是早已商议好了今日这出戏码:
“既然你执意说若兰是你骨肉,不如当着众人面滴血认亲如何?”
7.
大夫及时赶到,为翠花包扎伤口,说好在伤口不深,性命无虞。
只因情绪激动,大夫给她服了安神汤药,让她好生歇息。
滴血认亲前,张嬷嬷拉着若兰嘘寒问暖。
她还提及日后若兰再入宫献舞时,定要带上她这个亲娘。
若兰只是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我伸手将若兰揽到身旁,轻声告诉她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看着她受惊的模样,我心如刀绞,暗暗发誓定要护她周全。
蒋若兰再也忍不住,扑进我怀中痛哭起来。
泪水很快浸湿了我的衣裳。
我心疼地抚摸她的发髻,对张嬷嬷的恨意更深。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如今终于可以与她摊牌了。
偏偏张嬷嬷见不得我们母女亲近,她当着众人面讥讽道:
“夫人当真令人意外,竟是如此冷血之人!”
“纵使尚未滴血认亲,翠花到底是你看着长大的!”
“她当面寻死,你却眼皮都不眨一下。”
“难怪当年我在府上当差时,你总是冷眼旁观我责打翠花,却从不曾阻拦。”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有惊诧,也有鄙夷。
我只是冷冷地盯着张嬷嬷,心中已有定计。
这些年来的忍耐,为的就是今日能将她的真面目彻底揭穿。
这时,得信赶来的蒋昀也匆匆步入。
他厌恶地看向张嬷嬷:
“你在我府上当差十余载,我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搅得我家不得安宁!”
张嬷嬷撇嘴道:
“大人此言差矣,我也是这事的受害者,与亲生骨肉分离十几载啊!”
蒋昀还要再说,却被我轻轻拉住衣袖。
事已至此,与其任由她胡搅蛮缠,不如直接道出当年真相。
我冷冷注视着张嬷嬷:
“我知你为何如此笃定若兰是你骨血。你当真以为当年所作之事无人知晓?”
此言一出,张嬷嬷脸色变幻。她强作镇定道:
“不知夫人何意。”
蒋昀也疑惑地看着我。
我将若兰交给蒋昀,向张嬷嬷走近几步。
她警惕地盯着我:“你要做什么?这里还有这许多人。”
我轻笑一声:“你可知道,十几年前你调换孩子时,我就在门外看着。”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蒋昀霍然起身:“夫人,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看见她调换了孩子?”
张嬷嬷面色煞白,双手微颤。她指着我质问:
“你可有何证据证明是我调换的孩子?”
众人都看向我,等待我拿出证据。
我缓缓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确实无有实证。但我既敢说出此事,自然是胸有成竹。”
张嬷嬷闻言顿时放松,她立即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夫人定是因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非亲生,心中不快,这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若兰小姐就是我的骨肉,那个毁了容的丑丫头才是夫人亲生。”
“纵使夫人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
8.
看着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的张嬷嬷,我冷笑一声:
“张嬷嬷,你莫要着急,我话还未说完。”
“你当真以为我亲眼目睹你调换孩子后,会什么都不做吗?”
张嬷嬷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夫人这话是何意?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似笑非笑地反问:
“若你发现自己的骨肉被人掉包,你会如何?”
“你笃定若兰是你亲生女儿,我也笃定蒋若兰是我十月怀胎所生!”
张嬷嬷颤抖着嘴唇,许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扭头看向蒋若兰,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
“不可能?”我嗤笑一声,“待大夫前来滴血认亲,你自然就知晓真相了。”
满堂宾客皆是惊得合不拢嘴。
蒋昀握住我的手,神色凝重。
“夫人为何当初不告诉我这些?”
“若你早些说明,我们便可请官府查办,也不至于让丫头在张嬷嬷手下受这许多苦楚。”
我心中一痛,轻叹道:
“夫君你有所不知,这其中牵连甚广。若贸然声张,只怕反倒打草惊蛇。我不得不忍痛隐忍,就为寻个水落石出的时机。”
请官府?不!我要报复的可不止张嬷嬷一人。
我要让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也尝尝苦头。
无人知晓,我其实已经死过一回。
上一世,我并不知张嬷嬷的真面目,更不知自己的骨肉早被她换走。
那时我也曾疑惑,张嬷嬷为何对自己亲生女儿如此狠毒。
我也劝过两次。可每次我一开口,张嬷嬷便打得更狠。
后来,我只得瞒着她偷偷帮衬那可怜的孩子。
可怜我的若兰在她手下饱受折磨。而我却将她的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倾尽心血养育了整整十几载。
这些年来,但凡她有所求,我必竭力相助。
为了将她培养成出色的舞姬,我倾注了全部心血。
我日日教导她舞技,夜夜陪她练习,只为她能在宫中舞宴上一展风采。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因我对她要求严格,心中一直记恨于我。
反倒更亲近对她百般宠溺的张嬷嬷,整日里与那张嬷嬷说长道短,嫌我苛责。
上一世的今日,张嬷嬷也是这般跳出来,揭露两个孩子被抱错的事实。
9.
我的若兰虽未像这一世的翠花一般毁容。
但她也因张嬷嬷常年虐待,落下了病根,整日咳嗽不止,面色苍白如纸。
那时我虽心痛若兰的遭遇,却也舍不得在手下朝夕相处十几载的孩子。
看着那张与我相似的面容,想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我终是不忍心将她弃之不顾。
于是我与蒋昀商议,决定将两个孩子都当作亲生。
可结果如何?
那个我倾心抚养的孩子,因担心我们将家产留给若兰,竟起了歹心。
她暗中收买了车夫,在我与若兰外出游玩时,在马车上动了手脚,致使我与骨肉双双坠崖丧命。
死后,我的魂魄一直飘荡在张嬷嬷母女身边。
亲眼目睹她们如何谋划这一切,如何暗中设计害死我们。
这才得知了所有真相。
或许是天理昭昭,让我重回到孩子被张嬷嬷调换之前。
我便将计就计,在她换走孩子后,我又暗中将孩子换回。
每当看着张嬷嬷如上一世般疯狂虐待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心中便涌起一阵快意。
眼见那丫头在生母手下日日煎熬,我心中便无比畅快。
善恶有报,这对恶毒的母女也该尝尝报应的滋味了。
“夫人,你怎么哭了?”
蒋昀将我搂入怀中,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若兰也上前抱住我,眼中含泪:
“从今往后,我还都是您的好女儿,定与父亲一同护您周全。”
被最亲近的两人环抱着,我压抑了十几年的情绪终于决堤。
我伏在他们怀中痛哭不已,泪水浸湿了衣襟。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心。
然而我并非伤心,而是欢喜!
这一世,我没有让张嬷嬷得逞,更为上一世的我和女儿报了仇。
就在此时,大夫端着装有清水的碗走入室内。
结果显示,蒋若兰与张嬷嬷的血并不相融。
反而是被她虐待了十几年的翠花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张嬷嬷看着碗中的血液,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虐待了这许多年的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不可能,我不信,这结果定有差错!”
“大夫,我要求重新查验。”
大夫厌烦地看着已近疯魔的张嬷嬷,沉声道:
“生辰八字已验明确凿,休要再做无谓争辩。”
张嬷嬷死死攥着手中的生辰贴,面色扭曲,眼中尽是不甘与怨毒。
突然,她目露凶光地瞪向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10.
“夫人,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你早就知晓这一切,为何不说?为何眼睁睁看着我折磨自己的骨肉?”
“这些年来,你看着我打骂翠花,心里一定暗自欢喜吧!”
“我的女儿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害得我骨肉分离,我今日定要你的命!”
说罢,她便朝我扑了过来。
蒋昀见状,立即挡在我身前。
他不顾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当着众人的面一脚将张嬷嬷踹开,满脸厌恶道:
“张氏,这都是你自己作下的孽!如今事情败露,就想将罪责推到旁人身上?”
“若非你当初起了歹心,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光景!”
张嬷嬷却不觉得自己有错,指着我大声喊道:
“若不是这个女人明知真相却不说,我怎会虐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那可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蒋昀更加震怒,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
“张氏,你总算承认了故意虐待翠花!你以为她是我和云瑶的孩子,才如此恶毒!”
“你的心实在太狠毒!那丫头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你为何要这般对她!”
张氏突然发出几声凄厉的笑声。
随后,她双目圆睁,面目狰狞地盯着我。
“老爷,论心狠手辣,我可比不上你的这位夫人啊!”
“我是折磨了自家丫头不错,可你的夫人又好到哪里去?”
“她本可阻止这一切,只需说出真相,翠花就不会再受苦,可她偏偏选择袖手旁观。”
“她这种明知真相却不作为的帮凶,比我这个施暴者更该千刀万剐!”
张嬷嬷的话语传开,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
“这般折磨一个无辜孩子,当真是天理难容!”
“听闻那可怜的孩子已经投井自尽,这两个妇人,一个比一个心狠!”
“这等恶毒之事,就该禀报官府法办!”
众人言语愤慨,指责之声不绝于耳。
张嬷嬷听着这些话,脸上反倒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11.
蒋昀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仍是选择维护我:
“张氏,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云瑶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清楚,她这般做定有缘由。”
这时,若兰也走上前来,她对着众人大声道:
“我娘亲绝非她口中所说那般!”
“在我心中,她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断不会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
张嬷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不管什么缘由,对一个受苦受难的孩子置之不理,这样的人就是心如蛇蝎!”
这时,我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将它扔到张嬷嬷面前。
张嬷嬷看到这药瓶,脸上得意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万分。
我目光如刀般盯着她,冷声质问:
“张嬷嬷,这药瓶你应当还记得吧!”
张嬷嬷将药瓶踢到一旁,抬头看向我。
“这药瓶怎会在你手中,我明明已经丢弃了!”
“你怎会知道这许多事?”
“不,这药瓶与我无关!”
蒋昀走过去拾起药瓶仔细查看,不解地问我:
“瑶儿,这药瓶又是怎么回事?这瓶中装的是何物?”
“是害我早产的药。”
“什么?”
蒋昀闻言,面色骤变,身形微晃。
他想起当年我难产之时,稳婆说我身子弱,我与孩子只能保一的情形,至今心有余悸。
我从蒋昀手中取回药瓶,举到众人面前,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当年,张嬷嬷为求与我同日生产,好将两个孩子掉包,竟在我的茶水中下了这催产的毒药。”
“你...你胡说!”张嬷嬷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我冷冷一笑,缓缓道来。
“此事真伪,只需将这药瓶交予大理寺验查。大理寺自有验毒辨伪之法,一查便知。”
“当年我腹中胎儿安稳,偏在饮了你送来的茶水后,便腹痛难忍。
“后来发现你调换婴孩之事,我便起了疑心。”
“这药瓶,正是我从你房中寻得。”
众人听罢,无不震怒,纷纷怒目而视。
就连一向持重的蒋昀也是气得面色铁青,若非顾及张氏是个女子,怕是早已动手。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张嬷嬷。
这些年来的隐忍与等待,为的就是今日能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12.
我缓缓开口,继续道来:
“你们不是问我为何对一个饱受生母折磨的孩子视若无睹吗?”
“那个在你们眼里楚楚可怜的孩子,实则与她那恶毒的娘亲一般无二!”
“翠花七岁时就潜入我房中偷窃,被我当场抓住还狡辩说是来打扫的。”
“后来她因嫉妒若兰,不仅多次故意毁坏若兰的物件,还试图在若兰的饭食里掺入碎瓷片!”
“有一回,她甚至在若兰的绣鞋里藏了铁钉,就为了不让她去练舞。”
“我且问问在座诸位,若遇到一个屡次伤害自己骨肉的人,你们会对她心存善意吗?”
“没有将她赶出府去,已是我最大的仁慈。”
我这番话让众人再次震惊不已。
“你满口胡言!翠花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个好孩子!”
“夫人,你这般心狠手辣,害得我家丫头天天挨打还不够,现在还要诬陷她!”
张嬷嬷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不信我说的这些。
“你不信也否认不了事实,我自有人证。”
说着,我唤来暗中监视的下人。他们一一道来这些日子所见:
翠花是如何在若兰的点心里掺杂泥土,又是怎样趁夜深人静时剪碎若兰心爱的衣裳。
甚至有一次,竟在若兰的床褥下藏了蛇虫,若不是贴身丫鬟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在场众人听罢,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用惊恐的目光看向那丫头。
谁能想到一个年纪尚小的女童,竟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来。
世人常说人之初,性本善。
但总有些人生来就带着恶意降世。比如——张嬷嬷。
当年见她孤身怀胎流落街头,我不忍心便收留了她。
给她吃穿,供她住宿。甚至还资助她女儿读书识字。
可我的善意不但没换来她的感恩,反而为我和女儿招来灾祸。
那不知好歹的丫头更是变本加厉。
上一世,她锦衣玉食,备受我和蒋昀宠爱。而若兰在张嬷嬷手下日日受苦。
即便如此,翠花仍看若兰不顺眼。她仗着小姐身份欺凌若兰。
我发现后教训过她几次。
后来她表面乖巧,背地里却变本加厉地欺负若兰。
见张嬷嬷虐待蒋若兰,便故意在张嬷嬷面前告状——害得若兰身上总带着伤痕。
13.
那时我还以为是自己教导无方。
直到魂归离恨,我才明白。
那从不是我教子无方,而是那丫头与她娘一样!性本恶。
所以这一世,自从她懂事后,我就一直提防着她伤害若兰。
我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布下眼线,暗中窥察她们举止。
不出所料,她们做尽了令人发指的勾当。
这一次,面对铁证如山,张嬷嬷再无狡辩的余地。
她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我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禁想起当年她是如何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相,骗取我的同情。
如今,这报应来得也算及时。
蒋昀再也按捺不住怒火。
他冲上前去,重重地打了张嬷嬷一个耳光。
“我在官学教书育人一辈子,竟养了两条白眼狼在身边。”
“张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就该放任你们母女自生自灭!”
“你们为何如此恶毒!”
张嬷嬷又哭又笑起来。
“为何?我倒要问问为何!”
“凭什么你们锦衣玉食,仆役成群,而我却一出生就这般命苦?”
“家中重男轻女,不把我当人看!后来嫁给了个赌徒,整日赌钱打我。”
“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你们却都看不起我。”
“我只是不想让女儿像我一样受苦,我有什么错?”
“错的是你们!是这世道不公!”
说着,她猛地站起身来,冲到后院的水井边。
我虽想阻拦,却已来不及,只见她纵身一跃,投入井中。
众人惊呼着跑去打捞,却为时已晚。
而得知真相的翠花也疯了,整日念叨着也要去练舞,那模样与她平日里装出来的乖巧判若两人。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我却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看着蒋昀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轻声道:“往事已矣,我们重新开始吧。”
蒋昀和若兰担心我继续住在这里会想起这些不快。
于是一致决定举家搬到江南去住。
坐在马车上,看着两旁的亲人,我终于迎来了崭新的人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