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教诲奴婢记住了,不过奴婢也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假以时日奴婢的歌艺会回复到从前的。”
“呵,好一个‘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宋黛漪离开了晋羽幕的怀抱走到了绿芙的面前。低下头轻声的说到:“不过么,要金石为你而开,可不是精诚所至就可以的,首先得有人施舍你金石才行。”宋黛漪伸出食指勾起了绿芙低着的下巴,冷笑到:“回天乏术可不是你的诚意不够,而是你无福消受。”
敏妍看着黛漪得意、讥讽的眼神,勉强笑了笑。“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谁是胜利者。”
“好啊,那本宫就期待着你的表现了,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哦。”说完,黛漪笑着转过身去,看着晋羽幕。“幕,我累了。”
晋羽幕虽然没有听清楚刚才她们刚才的对话,但是从两人的表情来分析,敏妍显然不是黛漪的对手。晋羽幕牵着黛漪的手往里面走,眸中的光芒复杂难辨。
“绿芙,你可以退下了吧,这里是玉竹宫。”阿慈板着一张脸看都没看绿芙就阴阳怪气的说着。
绿芙冷哼了一声,“阿慈,你知道宫女与宫中侍卫tongjian,罪当何处?”
阿慈心里惊了一下,后又想到有黛漪在,遂回答到:“那么不知绿芙姑娘你知不知道狐媚惑主、陷害忠良、污蔑皇后应该论何罪?”
敏妍又是一声冷哼,“你别以为有梅如雪在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告诉你将来等我位主中宫的时候,一定会诛杀了你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贱丫头。”
就在阿慈气不过想要骂回的时候,内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黛漪阴笑着看着绿芙,眼里透着噬骨的杀意。“在本宫的寝宫里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绿芙你还真是找死!”
敏妍万万没有想到黛漪会突然走了出来,也怪自己太大意了。
“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杖毙。”
敏妍怔在当场,或许她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吧,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美娥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进来,将敏妍架着准备往外走。
“慢着。”晋羽幕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朕还在这里,皇后是不是应该问问朕的意见?”似笑非笑的脸上,蒙上一层寒霜的眼眸,彻底冻住了黛漪前一刻还在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皇上刚才不是也听见了吗?这样的贱婢不诛杀,留着做合用?”黛漪挑眉,隐含着浓烈恨意的眸光看向敏妍。在看到敏妍得意而略带轻视的眼神之后,冷冷一笑。
“皇后好像忘了,你的身份是朕给的。”
冰冷的话语传来,透过耳膜传入大脑,闯入自己的身体里的每个脏器之中。哈哈,黛漪忽然大笑了起来。
“皇上,难道您不是想要给我一个机会考验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做皇后吗?莫非臣妾会错意了?”黛漪冷冷的讥笑着,嘲讽的说到。
手指指向一脸得意的敏妍,大声说到:“难不成,皇上是想废了我,然后让这个贱婢心满意足么?”
“臣妾今日行使皇后之权又有何错,值得皇上龙颜大怒?”
“今日这个贱婢言语冒犯本宫,若本宫不对她严加惩处那么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栽培之意么,更加丢了咱们皇室的脸!”
“那么阿慈呢?”晋羽幕寒冰般的眼神扫向阿慈,刚才黛漪那些话已经很好的激怒了他。但又句句说得他无可反驳。
“有什么证据吗?”黛漪显然没料到晋羽幕会有这么一手,看来他真是薄情得很。不对,是无情。
“如果是朕亲眼所见呢?”晋羽幕步步紧*,眼眸微眯的看着黛漪。
黛漪到吸了一口冷气,晋羽幕你真是让我惊讶不已。敏妍对你到底有多重要,比我还重要吗?“是么?这种事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等清决回来一起审不是更好?”
“绿芙也是证人,皇后觉得杖毙一个证人合适么?”
“哈哈,那就姑且让绿芙多活几日吧。”
四目相对已然无言。黛漪往日眼神里的柔和全然不见,光彩的眸子只剩下黯淡,就连犀利的彻骨寒意也消失不见。
很多年后,宋黛漪想到这一晚的情形也是感慨万千。那一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夜深了,皇上回去休息吧。”黛漪抛下这样一句话,独自回了内室。眼里的泪水在转身那一刻已经夺眶而出,晋羽幕你给的伤痛罄竹难书,而我竟然还眷恋着你偶尔施舍给我的温情。
转眼已经到了八月,黛漪在玉竹宫内每天陪伴着三个孩子,不去想任何别的事情,只傻傻的陪着他们玩耍。
灼热的阳光倾泻一地,却暖不了逐渐冷却的心。真的很没用,黛漪常常如此暗骂自己。为什么总会觉得在午夜有一个温暖的胸膛紧贴着自己,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抱着自己,浓烈的龙涎香弥漫在整个玉竹宫。终是太爱他了,明秀大病初愈,从美娥口中得知了自己养病时发生的事情。“娘娘,那晚如果我在你身边就好了。”为黛漪倒了一杯凉茶,右手拿起一把蒲扇为她扇风,好去去热辣辣的烦躁。
“我不热。”黛漪喝了口茶,看了眼明秀。心静自然凉,也许有些道理。无数次抬眸看向窗外、看向门外,总是会失落惆怅的转身背对着所有人,默默数着秒数,等待着漫长的一日过去。
“娘娘,快想想办法,要不然……”明秀照着黛漪的意思坐了下来,想了很久才有说到:“娘娘您该不会是故意这样做的吧?”
“知我者,不止晋羽幕,还有明秀。”黛漪噙满笑意的眸子看向一脸错愕的明秀。“不这样做,又怎么让孙敏妍有十足的动机来害我呢?”
“可是,如今她和显妃、欣贵妃勾结在一起,我们防不胜防啊。”明秀略显担忧的说到。如今势单力孤,怎么对付那三个女人。
“那个月牙呢?”黛漪想了很久,才终于想起了那个自己曾经有些赏识的月牙。“她也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怎么没参与进去么?”
“你总算想起她了。”明秀无奈的叹了口气,“美娥打听到这段时间月牙和明秀走得很近,敏妍几乎天天都要和月牙黏糊在一起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皇上虽然没来玉竹宫,但也没有招幸过其他人,敏妍也没有。”明秀把美娥打听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哦。”黛漪兴趣缺缺的应了一声,“你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呢?我只想要和幕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看着昭姬和司曜快快乐乐长大,然后亲手为我的昭姬披上嫁衣看着她和梵儿成亲。这么点要求就这么难满足吗?”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着。
传入明秀的耳里却是心疼异常。“娘娘,还是快些化解这次危机比较好。”明秀伸出手握住黛漪的,“敏妍已经被你*得不得不有所行动了。我想她原本以为害你失宠她就会有机可乘,没想到皇上还是把她扔在了一边只视为一个宫女。这样无形也是帮了我们啊,而且后宫的那些女人对此也会做出番揣测的。娘娘,你想想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明秀虽然不确定自己想的是否正确,但有一点她是肯定的那就是当局者迷。黛漪是很聪明,很会玩弄权术,但是如果是和皇上有关的,她就很难冷静下来思考了。自己若是不在这时候提醒她,她恐怕很难认真去揣度圣意。“娘娘,皇上可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啊,可惜你都不是很了解他。”
“明秀,我懂了。”黛漪点了点头,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重新染上了光彩,薀开了一抹喜色。为何,她没有想到呢?果然旁观者清。他怎么会对付清决呢?
“明秀,你帮我安排设宴,我要宴请她们。”幕,那不是我幻觉,是吧。
皎月当空,银色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热风微微的吹拂过庭院里的柳树,像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过美人娇嫩的脸颊,柔柔软软带着点点痒,舒心甜腻。
黛漪为勾起唇角,伸出手用力地握住了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掌,紧紧地抓住。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好闻的龙涎香。
身后的胸膛传来阵阵暖意,微风吹拂过那白润的耳垂,轻舔着勃颈间细腻的肌肤,惹来一阵颤栗。
清晨,露珠在阳光的炙烤下蒸发殆尽,留下斑驳水印。黛漪睁开惺忪的睡眼,锦被下那轻轻浅浅的一片红紫,绯红的云霞爬满了脸颊。
“娘娘,都准备好了。”明秀一早进来就看见了黛漪坐在床上甜甜的笑着。“娘娘,看来不用想法子了。”笑容中明显含着暧昧的神色,明秀将准备好湖蓝色绣花宫服拿了过来。
“娘娘,我看您还是像沐浴在更衣吧。”
“坏明秀,欺负我好了。”昨夜软语温存时,她就已经明白了。虽然他对自己是利用是多了一点,但从这件事上来看他是偏向自己的。那便也足够了。
申时三刻,路婉婷、宁翎欣和月牙都到了玉竹宫。敏妍着了一件浅绿色衣裙跟在路婉婷身后进了玉竹宫。
“今日本宫宣你们来也没什么大事,想想我们也有好久都没见过面了。”黛漪看了眼脸色略有憔悴的翎欣,皱了皱眉。
感受到了黛漪的目光,翎欣将头低得更低了一些。漪儿,你不会有事的,姐姐会保护你的。
“皇后娘娘,嫔妾敬你一杯。”路婉婷拿起酒杯含着笑先饮为敬。看了眼身后的敏妍,点了点头。
“多日不见显妃妹妹,倒是越发姣丽了。”黛漪拿起酒杯喝了下去。这杯酒是明秀亲自斟的绝不会有问题。
“欣姐姐,你不敬酒么?”路婉婷用手肘推了推翎欣,眨了眨眼睛。
“啊?是哦,我都差点忘了。”翎欣颤抖着手拿起酒杯准备敬酒。
“绿芙,为皇后娘娘斟酒。”路婉婷嫌恶的看着翎欣怯弱的样子,就算是同归于尽她也不怕。宋黛漪,是你害我流产,我便要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