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件事是关乎人才选拔。凡是才华出众者,无论是出自宸御国还是晋瑞,应一视同仁。”
晋羽幕一说完就有许多大臣表示赞同,更有人愿意去宸御国担当这个监察当地官员的监察使。
晋辕翼听到群臣的表态,大笑出声,并令晋羽幕主管此事。早朝便在晋辕翼的大笑声中结束。
然刚到巳时晋羽幕就被晋辕翼叫到了龙吟殿。龙吟殿是历代晋瑞皇帝的寝宫,也是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一般只允许皇子或内臣入内,妃嫔乃至皇后、太后都不得入内。
晋辕翼坐在大厅内品着宫人刚奉来的雨前龙井,心里还在想着过会儿要怎样才能令晋羽幕懂得他这么做的意图。
晋羽幕进入龙吟殿也有一会儿了,却始终没有开腔,这让坐在龙椅上的晋辕翼有一点坐不住了。
“幕儿啊,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娶宁翎欣,那么就尽快吧。父王可是想早点见到我的孙子啊。”决定率先打破沉默,晋辕翼就直奔主题了。
“那就请父王定个吉日吧?”晋羽幕顺手拿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抿了口。
“六月初六,也就是下个月。算算也就十几天的时间了。大婚之前你也先别回雾柯城了,等完了婚带着你的王妃一起回去不是也挺好。”
“六月初六?父王,这恐怕不行吧。”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不知道这些年来母妃的死忌除了布尚德还有谁去坟前祭拜过。想来自己也真是个不孝子。
“怎么?”
“父王,七月初九是母妃的忌日,儿臣想在那天之后再大婚。这些年来,我都没有能够在母妃祭日之时去到坟前祭拜,实在是不孝。”说到这句话时,晋羽幕的脸上难掩一丝伤心。
“是啊,七月初九。”晋辕翼轻声低喃着。沁儿,再过一个半月,你离开就我整整十二年了。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幕儿,他现在是晋瑞的第一功臣,文武百官无不对他恭敬称赞。沁儿,你给我了一个好儿子,给了晋瑞一个优秀的帝王。
“幕儿,就照你说的七月初九之后在迎娶宁翎欣吧。大婚之前就住在别院里,别回雾柯城了。我们父子俩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细回想,上一次与晋羽幕坐在龙吟殿里细谈应该是两年多前晋辕翼的母后——丽璇太后仙逝后的一个月里。也就是那天起,这个深爱着儿子的父亲开始策划他的计划。
晋羽幕看着他的父王,刚才那句包含着伤痛的‘是啊,七月初九’他听见了。他疑惑着,怀疑是否自己感觉错了,听错了。
“幕儿啊,日后翎欣那个丫头嫁给你之后你可要好好善待她。那个丫头可是从就小想要嫁给你啊。”收起伤悲,晋辕翼满是笑容地说到。他没有忘记自己想传达给儿子自己的想法。
“儿臣知道了。”宁翎欣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从小这个丫头只要一进宫就会跟在他的身后甩也甩不掉。之后,他被封了王,住到雾柯城后,隔三差五地还会收到她寄来的信。只是这些信他看都没看一眼。起初他以为只要他不回信,那个傻丫头兴许过段时间就会放弃了,没想到她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翎欣是皇后的侄女,是京畿大都督宁轩昂的独生女。皇后又没有女儿,所以翎欣从小就被皇后捧在手心里宠着。你应该还记得当年皇后硬要将她收作义女带进宫来养育。朕无奈,也只好破格封了翎欣一个郡主,算是敷衍过去了。不过么,就是可能脾气是会不好一点。你是男子应该多让着她点,翎欣这孩子涉世不深,心地单纯得很。”
晋羽幕微微点了点头,他不是没有听出晋辕翼的话外之意。刚才‘皇后’、‘京畿大都督’这几个字被咬得极重。父王是想提醒自己翎欣是把双刃剑,用不好就是对自己极度不利。但他并没有想到他的父王是想靠着这把双刃剑离间宁家姐弟。
“至于婚期么,就让父王再考虑一下。”
晋辕翼一想到晋羽幕还要在京城住上一阵,心中一喜。这对于他的计划是十分有利的。
“来人,去取黄历来。”晋辕翼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快点定下婚期,也好起到麻痹宁家人的作用。
“幕儿,你的那个王妃人选到底是谁啊?可否有来京城?”晋辕翼倒是真的很想见见他的儿子心仪之人。
“回父王,她现在也在京城,跟随儿臣有段日子了。”
“那她是那一家的小姐?”
“她并非出自官宦之家,也不是商贾之后,更不是三大家族的人。”事实上,就连晋羽幕也不清楚他的漪儿到底是谁。
“哦?平民百姓之女能做个侧妃已是最高的荣誉了。等大婚之后,你带着她进宫来,让父王见上一见。”
“是,父王。”晋羽幕暗自叹息,他很清楚娶一个平民当王妃是对自己不利的,所以宁翎欣是他目前王妃的不二人选。至于昨天庆功宴上他故意那么一说是刻意想让晋羽阙知道就算他把孙敏妍绑在自己身边也对起不了任何威胁。这样,也许敏妍会快脱离苦海。
“皇上,黄历簿已取来。”布尚德快速走进大厅,将黄历呈上。
晋辕翼拿过黄历,就翻看起来。“幕儿啊,为父亲自替你挑个好日子。”
“八月十二倒是好日子,离沁儿的祭日也有段时间。”晋辕翼边看边自语起来,却正好让晋羽幕听的清清楚楚。
“幕儿,就八月十二吧。日子选的太远,可是要人家姑娘苦等了。”晋辕翼嘴边勾起一抹弧度,那表情很明显是带着戏虐的。晋辕翼也是故意想让儿子清楚自己的态度。
晋羽幕有一瞬间的错愕,但想到刚才他的那句包含着伤痛的‘是啊,七月初九’和低声自语他忽然明白了。只是这一切他还不能太肯定,他需要找个时间、找个机会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验证多年来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