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皆是迷茫,这与他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在福安客栈的那一条大街上,虽说他们三人已不像初来时那样会引起轰动,但每每他们上街时,总会有少数几人来向他们搭话,再不济,目光也会跟随他们一阵儿,而这里人人视他们如同空气,即使没人上前来搭话,对出现在这儿的外乡人,也总该有些视线交汇。
念及此,他们三人,便停下脚步来仔细观察着过往的百姓,无一例外的都把他们当空气一样,目光从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过一刻,狐九甚至把腰上的荷包连同里面的银两一起扔在道路中央,来试验他们这些百姓是否真的看不见他们,还是只是装作看不见。
在陆陆续续走过许多百姓,狐九的依然 安安静静的躺在原来的地方,狐九刚想上前弯腰去捡可怜的躺在地上的荷包,他的手还没碰到,突然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比他先一步的捡起荷包。
狐九眼见着自己的荷包从自己的指尖溜走,立马直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谁曾想后背撞到了自己身后,不知何时上前来的舍利。
身旁的一个孩子手中拿着狐九的荷包,看了看,伸手把荷包递了过来问:“这是你们的吗?”
狐九看着眼前睁着个大大的眼睛,用稚嫩的语气问他们这个荷包是不是他们的孩子,还愣了一愣,舍利从身后推了推狐九,狐九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荷包说:“是,是我们的。”
那个孩子把荷包递给狐九用责怪的眼神和语气说:“下次别弄掉了,不然真的会没有哦。”这句话有着孩童的天真可爱,也有些孩童的不放心,就怕他们下次还会把荷包丢掉,特意嘱咐着他们。
狐九愣愣的点了上: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的开口:“你能看见我们吗?”手指还指了指自己和玄松舍利二人。
孩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满脸震惊的说:“当然啊,我为什么看不见你们。”
这句话像是打开什么奇怪机关似的,刚刚还似他们如同空气般存在的行人们,立马像是刚发现他们的存在似的,所有在这条街上的行人都恍然大悟般似的,回头看着他们。
连同他们面前所站着的孩童,一起微微笑着盯着他们,这个变故是他们没想到的,舍利和狐九连连退步,回到之前他们所站着的街边,不一会儿后,一切都恢复如常,玄松他们一行人只顾着观察其他地方地方,再回头看那个孩童站在的地方时,已空无一人。
狐九连忙把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荷包中的银两拿了出来,让玄松帮忙装着,而那个被其他人碰过的荷包则被他放置于街边的石头上,不管怎么说,看刚才的情形,这个荷包他是不敢要了。
玄松也没制止他的动作,毕竟被别人碰过的荷包,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但他们也不知道是否沾染上了什么东西,按照他们先前的经验,这个荷包还是不要为好。
狐九看着自己的手心,刚刚被荷包所蹭到的灰尘,看了看周围都没有可以用来洗手的水源,只好把手放在衣衫上蹭了蹭,心想,这件衣服回了客栈之后便扔掉。
玄松虽一直没有说话,但却一直在注意着他们俩的动作,看到狐九这个样子,从怀中掏出了随手带着的手巾,把狐九想要往身上蹭的手拉住,用手巾替他擦了又擦,直到狐九的手心明显的显现出了红色的印子,狐九也不喊停,直到舍利看不下去,拉住了玄松不停为狐九擦手心的那只手。
“玄松,可以了,只是灰尘而已。”舍利的手下用劲制止了玄松的动作,又开口说话玄松这才停了下来,把手巾叠整齐后又重新揣进了怀里。
狐九知道玄松是在生刚刚自己的所有举动的气,但看他那幅尽管生气还是在担心自己的手上沾到什么不明不白的物体,还给自己擦手的模样,狐九也对他生不起气来。
不过看他那副臭脸的模样,也不敢轻易的和他说话,只好默默的站在他旁边一副受了气的模样,玄松长呼了一口气,他已许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狐九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的情绪,长呼了一口气后,玄松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开口时已是一脸平静的模样:“走吧。”
狐九看玄松的样子,似乎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便走慢一步,向着站在身旁的的舍利挤了一下眼睛,吐了吐舌头,舍利看他的模样,失了笑,不过立马捂住了嘴巴,狐九也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随后两人偷偷摸摸的观察玄松的反应,看他没什么异样,便安心摸了摸胸口。
这一切的异样仿佛都随着刚刚他们与那个孩童谈话后消失了,路上的行人不在视他们普通空气,尽管迎面走来也不像刚刚那样目不斜视的走过去,随后路过他们的行人,多多少少都会向他们点点头,尤其是看见玄松后,更有甚者还上前来与玄松搭话,顺便还探讨了几句关于佛经的奥义。
如果刚刚他们走进这条街时就是这番模样,完全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有了前面那些事情后,现在这条街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他们觉得那么不符合常理。
除了刚刚那件事情之外,这条街与他们所处的福安客栈前的那条街并无二样,走了许久也并没有发现除此之外的其他异样。
今天一早他们就出了客栈,现在时日已经到了下午,已没有像正午时那样刺眼的阳光,在这条街上已经逗留了许久,三人不约而同的在转角后离开了这条街,最后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路,又转回了这条街后按照原路离开了。
赶回福安客栈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边的摊贩已陆陆续续的收了摊,他们三人回客栈之前还特意的看了看之前狐九所说的有些怀疑的摊贩,现在是否还在,,不知是时间太晚的原因还是摊贩本就没出现,此时他们摆摊的地方并无任何一个人,尽管他身边的摊贩还没有走完,而那几个位置现在正处于空置的状态。
既然摊贩们不在,玄松他们三人也不再过多的纠结,转身便进了客栈的门,掌柜的一看他们回来便匆忙的迎了上去,堆起一脸笑容,点头哈腰的对他们说:“客官,你们回来了,你们今天一早问我的那个问题,这不是我有事要忙吗,没来得及回答,不知现在客官是否有时间,坐下来慢慢的听我向你们诉说。”掌柜的现在的状态与早晨时完全不一样,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现在的他也莫名的自信满满起来。
但他们三人并无想听的欲望,在掌柜的那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依旧拒绝了掌柜的邀请:“不了,今天我们都有些累了,谢谢掌柜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掌柜的期盼的眼神,立马变成了疑惑的眼神,仿佛对他们的选择感到意外,但他们三人已经开口拒绝,所以掌柜的并没有过多的再说些什么,只是又向他们鞠了一躬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柜台后继续拨着算盘。
他们三人现在知晓的事情越来越多,对这座城的疑虑就越大了,这座城里的百姓防备就越多,现在女子失踪案已经不是他们现在所必须的事情,尽管他们不搜查,等到下月中旬,这件事情便能知道是否真假,如若有妖怪,他们也只能到那个时间才能真正的看见。
所以他们此时,当务之急便是要摸清这座城的一角一落,探查清楚这座城里到底还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还可以产生什么怪事。
他们三人还如同昨夜一样,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然后狐九和舍利,还是隐了身悄悄的来到了玄松的房间,虽然他们已经决定把他们所有的路线或者举动暴露在背后人的视线之下,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俩便都隐了身去了玄松的房间。
怪事他们发现的越多,使他们自己越觉得身处的处境有些害怕且危险,所以舍利还是决定抛弃自己舒适的床榻,依旧在玄松房间打地铺。
昨夜已尝试过了地铺的滋味,一觉醒来全身酸痛的狐九,一看舍利现了身,便立马脱了外衫,跑上床榻,占了一席之地,本打算在床边铺被子的舍利,看狐九那一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模样,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被子随意的扔在地上,也上了床榻与狐九打闹了起来。
一直把狐九闹的堪堪求饶,才放过他,在他们打闹的那一阵儿,玄松接过了舍利的活,把被褥已经铺好,也打了水上来洗漱一番后,脱下鞋子盘坐在地铺上,他们的打闹声才刚停下,玄松便说:“你们快快去洗漱,今天走了许多路,也有些累了,我就在此打坐,你们在床榻上好好歇息,明天可能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舍利刚想开口拒绝,便被玄松制止,他们只好快快的洗了漱,今天走的路实在有些多,他们俩刚躺下,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