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说“高位截瘫”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居然是,谷姐以后回去应该不用挨打了,一个双腿无法行动的男人,怎么也没法再使用家庭暴力了吧。
不过,坏消息是,他这样瘫在家里,岂不是还得让谷姐照顾他?照顾得不妥,又得发生矛盾,难免让她日子也不那么好过。
听到温倩和贾冬两个人的控诉,路文博和曹瑞芳两个被告的表情都变得非常精彩。
在更大的罪名面前,可就不是进去踩几年缝纫机那么简单了,这已经涉嫌巨额诈骗和谋杀!
这个罪,数罪并罚,认下了可能就是无期起步。
路文博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一根地暴起来,梗着脖子,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挣扎。
四月底的天气并不热,但他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一层汗水,这汗水甚至顺着他的两颊,一滴一滴,掉到了桌子上。
对面的温倩神色淡定,又把麦克风移过来,不徐不疾地说了一句话。
“我先申明,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调解谅解,一切听从法官裁决。”
她说完,看向我,和我在空中四目相对。
这可是我们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结果。
我跟着接话:“我也不接受调解谅解,希望法官能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路文博的汗出得更快了。
他忽然瞪着充血的双眼,指着曹瑞芳大吼道:“跟我没有关系!都是她,她这个恶毒的老女人,所有的主意都是她出的!代孕的假证全部都是她做的!是她说如果我不照着她说的做,我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人也是她撞的,她开着废弃的车,无证驾驶,还留了案底!”
曹瑞芳愕然看着自己的儿子,像一头癫狂的野兽一般,扭头开始撕咬至亲的血肉。
她愣了好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一刻我忽然有点担心她,可千万别当场被气死了,那可就太便宜她了。
死亡虽然是终极惩罚,但那一瞬间短暂的痛苦,相比在漫长的余生里一天一天如钝刀子凌迟般,身心俱痛的煎熬,实在显得有些太轻了。
曹瑞芳的反应显然比我想象的更快一点,她忽然看向了我。
“贺槿,所有的一切都是贺槿这个女人设计的圈套!你们把她抓了吧,是她陷害我们的!所有的事都是她陷害我们的!”
她疯狂地朝我扑过来,愤怒得像是要直接把我撕碎,还好被法警给死死地拉住了。
她像只咆哮的野兽,冲我歇斯底里地吼道:“都是这个贱人!她是我前儿媳妇,跟我儿子在一起的时候就跟我外甥勾搭上了,还想反咬一口陷害我们母子!是她怂恿温倩去打胎,她怂恿那个人来威胁我儿子,公司的合同也是她故意设下的陷阱!她还想离间我们母子,都是她!”
“你们不信可以去查,我外甥叫顾准,住在帝景别墅区9号,她现在就带着儿子跟姓顾的生活在一起!你们去查她,她才是真正的恶人,天下最歹毒的女人!你们找我干什么,找我儿子干什么,赶紧把贺槿这个贱人抓去枪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