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一个小花瓶,里面插着一支金属的假玫瑰。
顾准顺手把那枝玫瑰拿出来,在手上把玩着,眼神越发阴恻恻的。
“别拿什么林家顾家的关系来威胁我,顾立安和钟若雅所代表的顾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跟顾家友好往来,情分不必记在我身上,同样,你得罪了顾家,他们也自然会找你算账。纪女士,请你听清楚了,我叫顾准,我只是顾准。”
顾准的样子,有点疯。我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快要炸裂了,他像是在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把我包裹在中间。
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的底牌几乎都快要挑明了。
纪晚樱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了指我,“你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她?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痴情种,为一个女人,竟肯做到这个份上。”
我瞬间觉得有点压力。
她在转移重点,试图把这个锅往我头上甩。
顾准看看我,嗤笑了一声,手上的玫瑰“咔嚓”一声折断了。
“我不是林栖元,把自己对子女的责任强加到女人头上,到了这把年纪才想起来后悔也迟了。有人已经把黑手伸到我一岁多的儿子头上了,我身为父亲,无论做什么,都不过分!”
他的话掷地有声,我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潮湿。
我的轩轩,昨天经历了那么大的一场惊险,可我却没有办法惩治坏人,我甚至都没有报警。
我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以后我会更小心一点,仔细保护好我的儿子,不再给坏人可乘之机。
就像小的时候,我被人欺负,被人辱骂,他们都骂我是没有爹的孩子,我冲上去和别人打架,我妈却只能默默地把我拉开,给我的伤口抹一点消毒药水。
我就是没有爹的孩子,我爹甚至希望我从来不曾存在于这个世上。
再后来,我连妈也没有了,我妈远远地看着我,听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管她叫妈,却不敢承认我是她的女儿。
我在儿童福利院里生活了好几年。
这是我心里隐秘的伤痛。
现在,顾准站出来了。
我儿子,他有爸爸保护他。
我用力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纪晚樱听他这么说,倒是更没有把我看在眼里了。
她问:“你到底想要芊羽怎么样?”
他把折断的话丢到纪晚樱面前。
“我早就说过,我们今天的谈话,跟林芊羽没有关系。纪女士,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我要你滚出去,从今往后,只要我还在港城,那么你,纪女士,不允许踏入港城半步!”
话已经说得非常不客气,纪晚樱有些不以为然。
“顾准,你在跟谁说话?就算不看顾家的情面,你一个生意人,也应该拎得清轻重,在港城你也得叫我一声纪姨!我往来于港城的时候,你怕是还在学校里跟那些毛孩子打架!”
她缓了一口气,“我的客户可不光是在省城,港城有我那么多客户,你说不允许我踏入我就老老实实不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