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当着没有半点不自然，就好像我刚才在假山后面听到的话，根本不是她说的一样。
但她的声音，我不会听错。
我只得木着脸，强行挤出笑容来跟她寒暄。
“封姨，我……”
她亲热地把手搭在我胳膊上。
“哎呀，你这孩子！叫什么姨啊，我先生都说认你当干女儿了，你要是不介意，也叫我一声干妈就是了！”
虽然觉得很尬，但我也只得维持着场面话，叫了一声“干妈”。
她很高兴，挽着我的胳膊，又去同那些贵夫人太太们寒暄了一圈。
这些老阿姨老大姐们聚在一起，最喜欢的就是询问我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交男朋友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封夫人就抢着说道：“我这个干女儿可优秀呢，舞蹈学院的高才生，本科修了双学位，又读了研究生毕业，跳舞拿了好多国家级的金奖！
只是可惜啊，你们都问得晚了，她男朋友是立安集团的顾少爷，年轻有为，也算是配得上！
要不然啊，我都想把我娘家的侄子介绍给她，啧啧，你们瞧瞧，这模样生得，多水灵，偏偏叫外人给占去了！”
话说得可漂亮了，众人都跟着奉承。
我尬得脚趾抠地，但也只得跟着寒暄应付。
估计是顾准都看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说家里还有事，路途又有些远，带着我跟封家夫妇先行告辞。
上了自家的车，我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没干什么正事，但这一晚上下来，感觉比我在公司里忙忙碌碌上了一天班还要累。
我靠在座位上都不行说话。
顾准特意把车里的音乐切换成了非常舒缓的钢琴曲。
我把座位的靠背降低了些，好让自己坐得更舒适一点。
他倒是没显出半点疲惫，甚至还亲自开车。
我顿觉惭愧。
“顾准，我是不是好没用，一点都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也许以后还会面对很多……”
“别想那么多。”
顾准轻笑，“如果你觉得自己应该去适应，我不反对，你可以多参与几次这样的场合，习惯就好。
当然了，如果你不喜欢，觉得这种交际场合对你来说是负担，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不喜欢，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躲在幕后，做点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迟疑了一下。
我还以为他只会说前面那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结结巴巴地问：“这种场合，真的可以不用理会吗？”
顾准笑出了声。
“经营嘉源这么多年，除了一些和顾家往来频繁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嘉源的总裁是谁，长什么样，外头更是一点新闻都查不到。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怎么做到的？
经营公司，虽然公司间的友好往来，以及与客户、供应商的感情联络看起来是必不可少的，但如果产品和科技过硬，性价比上面有明显优势，其他的都是浮云。
我们完全可以派个代表或者下属去在那些事，客户更看重的是利益，并不会因为总裁没有在联谊会上现身就转投其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