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博和婆婆都说我疯了。
他们要拉我去看心理医生,要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我是疯了,任何一个凭空失去孩子的母亲,都会发疯的。
但我不能被关进去,我还得继续找我的宝贝儿子。
我看过很多可怕的新闻,人贩子把拐来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甚至制造伤残让他们去沿街乞讨。还有更丧心病狂的,把婴儿弄死泡在药水里,卖给那些搞迷信活动的生意人,说什么养小鬼!
他那么健康那么可爱,被我养得白白胖胖,他已经会翻身,还会对着爸爸妈妈甜甜地笑。
我不能让他遭这样的毒手!
当路文博和婆婆第二次提起要送我去看精神科,并打算强行把我扭送去医院时,一向脾气温存的我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指着他们母子俩,大吼道:“来啊,我看你们谁敢送我去医院,反正精神病杀人不用坐牢!”
不是为母则刚,而是想到自己孩子可能面临的悲惨境遇,多一分刚,他就有可能少受一分罪。
母子俩被吓住,都歇了声。
第二天,路文博跟我提离婚。
我平静地签了字。
他是孩子的爸爸,却已经不再是我同一战壕里的战友。我理解他,但也无法接受他在找孩子这件事上的冷漠。
房子和车都是婚后婆婆出钱全资购买的,自然不能给我。结婚时路文博给了我八万八的彩礼钱,产检和生孩子花去了大半,剩下的钱他说留给我调养身体。
这段婚姻统共只维持了一年零两个月,我生了个孩子,却最终两败俱伤。
好在我自己名下有一套全款的小公寓,是我的婚前财产。
匆忙离完婚以后,我继续着白天满世界找孩子,晚上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里去住,饿了就随便吃个路边摊或者泡个面的生活。
卡里的钱日渐捉襟见肘。
找轩轩的事,依然毫无眉目。
这期间我认识了一些同样丢了孩子,已经找了几年、十几年的父母,我才知道,这有可能将成为我一生的事业,而且可能会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一听说哪个城市可能有消息,就得马上动身赶过去。
我得工作。
我怀轩轩的时候孕反特别严重,几乎到了胆汁都吐出来的地步,所以办完婚礼,我就辞职了。
准备重新找工作时,我才想起来,我的一些证件资料落在前夫家里了。
回去翻找证件时,我无意间看到一张检查单。
姓名:路文博。
年龄:27岁。
诊断结果:先天性性无能,伴随无精症。
也就是说,他的生育能力基本为0。
我认认真真地把检查单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但,怎么可能?
如果是这样,我是怎么怀的轩轩?
跟路文博交往之前,我是处子之身,感情生活一片空白,我确定自己没有跟其他男人有过任何亲密接触,连亲吻都没有过,我从来没怀疑过轩轩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把那张检查单放进自己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