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干笑了一声,“这,上班时间,在公司里也要这样吗。”
顾准板着脸回怼:“难不成你是觉得,男女朋友交往只管晚上,上班时间就算恢复单身?”
那倒不至于。
“顾准,顾准,我错了,下次一定记得。”
顾准鼻子里哼了一声,“再不记得,扣你工资。”
一下午的时间我在忙,他也在忙。
中途我出去开了个会,他似乎也去见了个重要客户,其余的时间,都是安安静静地各自工作。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顾准的目光看过来,像微风轻轻拂过我的脸上身上,也只是那么短暂的片刻便收回,重新沉浸于工作之中。
暮春时节,正是不冷不热的好时候,窗户开着,轻风入室。
窗外可以看到楼下的道路两边绿化带里,深深浅浅的重瓣榆叶梅正怒放着,这种花颜色形状都像极了桃花,又开得极为密集,枝条上常常只见花不见叶,似十里玄都,微风拂过,满地落英。
一个抬眸之间,我居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甚至有点希望时间停驻,不必走得太快。
到了下班的时间,顾准就跟我一起下班回家,叫我带着孩子陪他一起吃饭。
不过接下来的两三天,顾准仍旧和以前一样,没再去公司。
第四天又来公司,和我独处了半个下午。
虽说他还是不常来公司,但和以前比起来,确实来得频率高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路文博案子重新开庭审理的时间。
我赶到法庭,坐上原告席的时候,非常意外的,居然发现顾准也在。
他坐在证人席上。
见我进来,他向我微微挑眉示意。
上次曹瑞芳主动把我的事情给扯出来,所以顾准作为证人之一出现,倒也不奇怪。
前面法官和律师等人重新念了一遍案情,并且还着重提到了我被骗婚给顾准生了个孩子的事。
之后,就又到了双方辩论并提供证据的阶段。
哪知道被告席上的路文博,忽然站起来,朝着顾准“扑嗵”一声就跪下去了。
“准哥,你是我表哥,不是亲表哥也胜似亲表哥了!我给你跪下了,求你看在我们亲戚一场的份上,饶我这一回……”
现在知道叫表哥了,骗表哥钱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含糊。
我冷眼看着顾准。
我并不相信他会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果然,顾准坐在那里,像一尊碉堡似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
路文博见他没反应,便向我看过来。
呵,他要是给我跪,磕头都没用。我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他送到那个被告的位置上,但凡能让他判个十五年,我绝对不会同意只判十四年半。
路文博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大声对顾准说道:“准哥!你不是喜欢贺槿吗,我告诉你,虽然我跟贺槿领过结婚证,但她冰清玉洁,我从来没跟她同过床,从来没跟她睡过觉!我以前说她的那些话都是诬蔑,都是我瞎编的,贺槿她清清白白!”
他还怕顾准不信,拿出了证据:“准哥,你看这是我的病历报告,我先天性无能,她生的孩子也是你的,我保证从来没碰过她一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