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在车里坐得直直的,闻言,微微侧目。
不回答我,却反问道:“你会知难而退吗?”
我:“……”
还真不会。
头铁如我。
又想起他决定聘用我的那一刻说的话了。
就因为我头铁,所以就可着我折腾,这算几个意思?
这点小问题,我倒是不怕,我只是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也不理解。
见我沉默了,顾准看向了车窗外,目光似乎在那些飞快地往后倒去的树影间留连许久,才淡淡地说道:“身为总裁特助,我不会经常在你身边帮你处理一切。相反,我聘用你,目的是为了让你为我处理问题,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故意的?
就是为了借这事顺便现场评估我的临场应变能力,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我就知道,获得这份工作,没那么容易。
他可真狗。
车很快就开到帝景别墅,我毫不留恋地飞速下车,完全不愿意跟他在同一个空间多待一秒。
在车门关上之前,我听见他在背后开口:“嘉源和我,都没有歧视女员工的意思。如果是其他女员工遭受职场骚扰,我会当场主持正义。但我的总裁助理,我不会,我相信她必定有应付的能力。”
我的手在车门上顿了一顿,“多谢信任,未婚夫。”
“嘭”的一声关了车门。
一想到还要继续面对顾准,我连晚饭都不想吃。
匆匆扒了几口饭填一下肚子,然后喂轩轩吃了些辅食,我就去带孩子洗澡玩耍了。
等把孩子哄睡着,谷姐又来叫我,“小贺,少爷叫你过去一趟。”
原以为今天忙活了一天,他不会叫我了,而且他现在背上的伤早已经好了,还叫我干什么?
我只得应下,“是。”
他在书房里等我。
我敲门进去,站在门口,“顾总。”
我语气很冷淡,虽然维持着应有的礼貌,但只要他不瞎不聋,就能看出来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靠近他。
虽然他勉强算是给过我解释了,但我还是生气。
他把面前的笔记本合起来,推到一边去。
“贺槿,这就是你上班第一天对待上司的态度吗?”
我低着头,但嘴上却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放任全体男性客户及秘书团以不善良的眼神意淫新来的女助理,用职场性骚扰这种事来检测女员工的能力,是你对待新任女助理的态度吗?”
嘉源集团是甲方,占主导地位,其他人都是顾准的手下。
只要他明确地做出表率,那么所有人,都不会那么胆大包天。
可他偏不。
客户也许以后不会经常见面,但秘书团的成员,以后我们会长期共事。
如果我今天不是以“未婚妻”的身份蒙骗过关,指不定以后还要面对多少类似的事情,永无宁日。
顾准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跟我吵,还是自知理亏,又或者是心里在憋什么坏招。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横竖我也只能据理力争。
我脑子里开始盘旋着无数种说辞,要怎么不卑不亢地跟万恶的资本主义进行新一轮的唇枪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