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灼灼扬起匕首，“不管他如何，我终归是他的妻，瑞宝终归是他的儿子。你伤害他，杀了他，我就要替他报仇。”
她望着漆黑一片的苍穹和悬崖，“他日，我若再喜欢谁，那也是我的事，跟你们都无关。”
匕首出，狠狠刺向秦轩。
却被他躲开了。
她扑了个空，没想到他身中剧毒，竟然还有这等功夫。
若不是她费尽心思毒杀他，只怕今日要杀人，也来不及。
匕首再次扬起，狠狠刺向秦轩。
秦轩再次躲开，但宽袍大袖却被匕首扎住。
匕首扎入老松，袖子被固定住，他想要逃开，一时竟然不行。
他挣扎，“灼灼，我便是杀了南宫煜又如何，那是他该死，他不配！”
挣扎不开，她的匕首也抽不回来。
二人徒手搏斗，她力气不小，他中毒有伤。
两人打斗之中，她的拳头一一砸过去，正砸中他的手掌。
他用手掌接了不知道多少拳，终于不得，鼻梁被砸中，鲜血直流。
鲜血的颜色竟也变化。
他怕死，忽然道：“南宫煜就在葬龙潭，他和乾坤的尸体就在葬龙潭下……”
他是不死仙人，寻求飞升天外。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怕死。
她一愣，手上的力度迟疑。
他已经一个转身，跳开了悬崖。
两人对视，他上气不接下气，“灼灼，南宫煜已经死了，你要什么轩都可以给你。”
他从腰身上摸索，摸索出一枚金印，“这是北齐的虎符，拿着它可以调兵谴将。今日一别，这个伏虎便送你。”
卿灼灼盯着他，“没有北齐皇帝陛下，真以为我拿着虎符就能有用吗？今日，我不为江山百姓，只为私人恩怨。”
过了今日，一旦他毒解，她定然也奈何不得。
她一步窜上，双掌如刀，继续砍杀。
两人搏斗，秦轩不敌，渐渐战到了悬崖边。
卿灼灼瞅准时机，双手忽然发力，狠狠将他推下悬崖。
悬崖漆黑如墨，秦轩的墨衣很快消失不见。
她呼出一口气，靠着老松，喘息起来。
还未喘息三秒，忽然觉得腰上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拉下深渊。她才看清楚，她腰上拴着的玉腰带，不知道怎么的已经散了，那一头拽在秦轩手中。
她整个人飞扑而下。
坠下墨色深渊。
茫茫白雾，一望无际。
她掉落在长长的看不到头的索桥上，脚下是残破的木板，能看到索桥下万丈深渊。
索桥通向哪里，她不知道。
前方是哪儿，她也不知道。
她想找找秦轩，可惜根本没有秦轩的影子。
她腰上的玉带也已经不见了。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总算感觉自己舒服了些。
她从索桥上爬起来，慢慢往前走。
浓雾中看不真切天地万物，只觉得这天地间，似乎也只有她一个人。
“有人吗？”她喊一声。
声音空旷，在深渊中传开去，无人回应。
慢慢往前走，她仿似看到索桥那头的木板上，站着一个颀长墨黑的背影。
那背影竟是那样的熟悉，让她整个人怔在当场。
她扶着索桥，轻声唤，“南宫煜，是你吗？”
声音很轻。
天地寂静。
那人该当能听到她的声音才对。
可他并没回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