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沉沉,自然唤不醒的。
他心头定下,单手环着她,另一只手舀了一勺汤药,凑近自己唇边品了一口。
入口苦涩,他剑眉一蹙,撇撇嘴。
真是难喝。
他目色中盈起怜爱,又舀了一勺喂给怀中人。
卿灼灼微张的口吞下这勺药,秀气的小脸拧成一团。
他戏谑一笑,复又舀起一勺。
一勺一勺细心温柔,她喝下大半。
他轻轻放下药碗,将她放平躺好盖上被子。
已是二更天,他才赶到此地。
她喝了大夫的药,正沉沉睡着。
他伸手查探她脉相,将那只知开温和药物的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另抄了药方,配齐了药草,替她诊治。
他早知她会生病,故而特意在沿途客栈中又安插了一名大夫。
可惜这大夫胆小怕事,险些将她的病情拖严重。
他无奈之下,又加了安神的药草,让她能睡个好觉。
当然,他在,她是不能醒来的。
床榻上,卿灼灼沉沉睡着,呼吸均匀,清浅可闻。
门外,笔直站着二个人影。
大有探头探脑之势。
南宫煜转头,瞧见乾坤二人,不悦轻斥,“下去。”
乾坤二人骇得一震,忙脚底抹油溜了。
如今,他们主人的性子愈发诡异了。
真当他们二人是他肚子里那啥不成?
从前也不知教导教导他们兄弟,察男女之言观夫妻之色。
如今有了夫人,反厌弃他们不懂风情,不晓得遁走。
二人暗自嘀咕,一脸悲凉地退去。
南宫煜不知二个下属心头郁结,回过头盯着床上人,目含爱怜。
四野寂静,此地荒僻。
若无客栈,她定要晕倒在林中草下。
他一路修了整整十二家客栈,为保她路上吃住方便。
她住一晚,他提前七日命人昼夜赶工修葺,更苦心搜罗人来填充。
为怕她起疑,他真真无所不用其极。
万幸,她一路奔走,吃得好喝的好住得好,没有受太多皮肉之苦。
当然,心头之苦免不得。
谁教她生来铁石心,不好好磨一磨,不能露出石心里的软肉。
他凤目闪烁,替她掖了掖被角,伸出修长的大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大半碗药下去,她额头的滚烫已经不再。
滚烫的小脸渐渐恢复白皙,灯下分外娇嫩。
睡过今夜,她的病就好了大半,有他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到得西凉浴血城,她不仅能病好,还能养胖一些。
就怕……
他怅然一叹,盯着她蹙起的眉心,有些无奈。
怕她心里苦涩,不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回了西凉,瘦一大圈,可不教李泰那小子捡了便宜?
他烦闷地想到这里,搭在她额头的手往下一移,盖住了她的左颊。
触手柔软,吹弹可破,她比他小了四岁,怎么这小脸却嫩了许多?
他欺身凑近,一丝不错的盯着她面上神情。
右手缓缓摩挲着她的小脸,手指沿着她左眉,划过她的鼻翼,再划过她的唇线。
指腹下一片柔软,触得他心头一颤。
他凤目一闪,低下头,轻轻在她唇上啄了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