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儿瘪瘪嘴,笑嘻嘻撒娇,“奴婢本来就不想做那个什么右使,就想跟着您。”
她恭恭敬敬替卿灼灼斟满酒杯,生怕主人一不高兴,将她撵回去西凉陪伴木儿。
李泰瞧着卿灼灼如此纵容木子双婢,心情渐渐好起来。
归鸿素来严厉,他亲眼瞧过归鸿中人犯错的惩戒。
心知木子双婢的待遇,是归鸿独有的。
这两个婢女,乃是他当年所赠。
说笑一会儿,子儿见二人心情好起来,恭顺的退出了花厅,独留二人说话。
李泰举杯,星目坦然,“多谢卿姑娘大费周章,给李泰这个惊喜。”
从防守严密的皇宫中全身而退,已是一件大难事。
更别说,巧妙偷出来一个大活人来。
她做着一切的心思,他尽能感知。
卿灼灼举杯,与他轻触,抬起眼帘,“我只怕你春风化雨的性子吃亏,故而未能跟你说清,便私自行动。”
她一口饮尽杯中酒,含笑,“却不想,你知晓我杀了你父皇,仍旧不怪我。”
心中一根弦微微波动,她垂下眼帘,“我自然不能让你失落。”
唐皇昏迷,皇后身死,卿灼灼围着昭阳宫转了半晌,终于寻得昭阳宫一处密密地窖。
将皇后的尸体与唐皇一起藏进地窖,并隐藏了开启地窖的机关。
她换上皇后的血衣,糊上满脸血,装作尸体被御林军抬走。
走到一半,她悄无声息的躲进黑暗中,造成尸体诈尸的假象。
不过隔了三日,卿灼灼再派解梓晟潜进宫偷人,却发现唐皇已经疯了。
解梓晟将皇后尸体偷出来葬在蔷薇院后,将唐皇安置在了蔷薇院中。
她特意安排了奴仆照顾唐皇,谁知唐皇只认新来的一个小丫头,见了别人便大哭大闹。
直过了这些日子,他情绪才算稳定,可惜已经再也不能恢复理智了。
这些卿灼灼当然不会告诉李泰,只要唐皇平安,相信李泰心中的愧疚感会减少很多。
李泰一口饮尽杯中酒,感激,“李泰一点都不失落。”
话中虽极力保持稳定,却流露出丝丝不明情绪。
她避开他的目光,“这些都是咱们当日约好的,你不用感激我。我也只是在履行约定罢了。”
一语出,冷淡异常。
李泰星目一闪,斟满二人酒杯,端起面前酒杯,沉下来脸色,“李泰知道。”
李泰没有接走唐皇,因,在蔷薇院或许更适合唐皇。
宅子已经过户给李泰,所有费用从此走他的手底下,再跟她无关。
卿灼灼不愿掌控他任何的把柄。
一个失心疯的父亲,无疑是他最大的把柄。
如今的盛唐皇室,安王、敬王、沁阳、琼华,四位皇子公主最是忠心李泰。
别的皇子公主因为夺嫡失败,大都封了节度使发边了。
若此时唐皇露面,难免再起波澜,却是断断不可的。
李泰有心,时时往蔷薇苑探望,才是上策。
送走李泰,解梓晟来报,南楚仪仗队即将返回南楚,南宫煜并未与李泰辞行,径直离去了。
卿灼灼听下,面色冷淡,挥手屏退了解梓晟。
暗杀南宫煜,这几乎是每一次见面,二人之间的主要交集。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人再见竟变得迷离扑朔起来。
一个原本该行刺杀之事的人,变得躲躲闪闪,不愿与另一个碰面。
一个原本该躲开的,反倒是步步紧逼,追着另一个跑,生怕别人寻不到目标,下不了杀招。
卿灼灼冷冷一哼,不悦地走到了轩窗边。
醉仙楼,窗外是大片的盛京城宅。
她立在窗边,很容易就能俯瞰城中景色。
隔着二条街的窄巷中,一辆月白车驾缓缓前行,车驾前后,立着七个美貌异常的艳妆女子。
太子轩。
他水眸一跳,下意识呢喃出车中人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