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撩动,数名归鸿卫闯入,护着她飞快奔离。
中军大帐,一瞬间火光通天。
孝关城外,整片天空被染成红色。
一袭袍服的公子立在杏林关上,于黑暗中,遥遥望着乱糟糟的营地,低声,“或许,她有心一统……”
站在他身后的老者,一派仙风道骨,打断他话,抚须,“若她没有,那么东昌……”
袍服公子转头,目色倏地幽深,眼眸中似闪烁着二腔鬼火。
“谁知道呢?谁能懂她的心……”
南楚境内,南楚大军依旧在昼夜不停的赶赴杏林关。
南宫瑾虽携有銮驾,却未有一日登车。
数日来,他与兵士同吃同席,将战马当做了卧榻。
南楚有难,身为帝王,自该以身犯险,保黎民百姓安乐。
兵士们见他如此态度,对他分外恭敬,倒无一丝懈怠。
十万大军行军缓慢,走了不足三百里,便有斥候来报。
南宫瑾勒缰控马,接过兵士递上来的奏报,沉静拆开。
这几日,消息不停片刻,俱是东昌卫廷睿攻城略地之事。
他,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暴怒,只剩平静。
奏报打开,却只有短短一行字。
南宫瑾一怔,凤目闪烁,“孟宸芙……”
身旁将领闻言一愣,却并未仰头询问。
良久,南宫瑾缓缓合上奏报,呼出一口气,含笑温和,“蜀国公主率领五万亲卫来援,已经赶赴杏林关去了。”
立在他身旁的几人闻言一喜,纷纷赞叹。
有了孟宸芙的雪中送炭,消灭卫廷睿十万精兵,只是早晚之事。
哀兵必败,南宫瑾自然知晓此理。
他大手一挥,转头,“即刻将消息传下去,务必稳固军心。”
数名将领闻言抱拳,控马转身,将消息一一传递。
不过半个时辰,南楚大军士气大增,一扫此前疲态。
南宫瑾驭马前行,回头望着黑压压的大军,渐渐舒了一口气。
北齐与后唐都作壁上观,西凉死守边境,南楚与东昌戮战。
他还真有些怕,江山毁在他手中。
有了孟宸芙的相助,征战卫廷睿便显得不那么困难了。
南楚大军一路鼓舞欢欣,前行不足十里,斥候又报。
南宫瑾勒缰控马,接过斥候手中密报,淡然拆开。
甫一拆开,登时变色。
随行将领一怔,纷纷以为又有噩耗。
可叹,南宫瑾手持奏报看了半晌,却是剑眉深锁,凤目闪烁。
一张与南宫煜八分像的脸面,凝起一片茫然。
良久,他仰头一叹,低声,“灼灼……”
随行之人纷纷愕然,南宫煜重伤将死,西凉女皇退守九城门,难道因东昌来犯,女皇又起了争夺之心?
将士不解,不敢询问,只等他解惑。
他丢开马缰,纵身下马,一时没了急行军的态度。
兵部尚书刘鹤蹇见状一愣,匆匆跟上他的步伐。
二人于几步开外站定,南宫瑾将手中奏报递与他,疑惑,“灼灼夜袭杏林关东昌营地,卫廷睿已经死了。”
刘鹤蹇一面看着奏报,一面听着南宫瑾之语,面色变了又变,惊愕,“西凉女皇……”
“不行,朕必须亲自回去禀报太后。”
赭黄天子交代几句,弃了马匹转乘銮驾,兵马依旧昼夜疾行,奔赴杏林关外。
然而,若有人掀开赭黄车帘一看,定会发现其中蹊跷。
銮驾中只有小乐子一人,低着脑袋打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