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布，把墨西拿海峡裹得严严实实。
鲁道夫趴在峭壁上，海风裹着咸腥味刮在脸上。
他眯眼盯着对岸，探照灯的光柱在海面上扫来扫去。
每隔五十步就有个机枪工事，铁丝网拉得比人还高，科斯塔的守军果然把这里守得像铁桶。
“头，要不直接冲？兄弟们都憋坏了！”
旁边的老三攥着短枪，指节泛白。
他身后的二十个弟兄都猫着腰，裤腿还沾着划船时溅的海水，眼里全是狠劲。
鲁道夫没说话，指尖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地图。
左边是守军主力集中的关卡，右边是绕远路的浅滩，“启动模拟器。”他在心里默念。
眼前瞬间像铺开了张透明的沙盘：要是强攻，探照灯一照，机枪扫过来，弟兄们连滩头都登不上，至少得折损一半。
要是等天亮，科斯塔肯定会加派巡逻队，更没机会。
模拟器里的红圈一个个亮起，全是死路，直到光标落在右边的浅滩。
那里水浅，能划船绕到守军后方，但得靠渔民带路，不然容易触礁。
“强攻不行，得绕后。”
鲁道夫抹掉地上的痕迹，转头看向老三，“你带十个弟兄，跟渔民老帕走浅滩，绕到城西边的指挥部。
记住，别用枪，用匕首，活捉科斯塔，封了电台，绝不能让他发消息。”
老三咧嘴笑了，露出颗缺角的牙：“放心！保证把那狗官绑过来！”
老帕是之前愿意帮忙的渔民，此刻正蹲在船尾，手里的橹悄没声地划着水。
小船像片叶子，在暗礁间钻。
浅滩的礁石锋利得能割破船底，老帕却闭着眼都能避开。
他祖辈在这海峡讨生活，哪块礁石在哪，比自己的手指头还熟。
“前面就是守军的岗哨，低头！”
老帕突然压低声音。老三赶紧让弟兄们趴在船里。
借着芦苇丛的掩护，看着两个守军背着枪走过，靴底踩在沙滩上的声音越来越远。
城里一片死寂，只有指挥部的窗户还亮着灯。老三趴在墙根下，听见里面传来酒瓶碰撞的声音，还有科斯塔的骂声。
“我真服了，墨索里尼怎么可能逃到我这里，我看国王那个老东西是吃了没事干了。”
弟兄们互相递了个眼神，猛地踹开门。
科斯塔正搂着个女人喝酒，杯子“哐当”掉在地上，刚要摸枪，老三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动一下，就抹了你的脖子！”
电台室里，报务员刚要按发报键，被另一个弟兄捂住嘴，匕首抵着后腰，只能乖乖举手。
老三让人把科斯塔的嘴堵上，用绳子捆结实，这才派人发了一封电报。
“头，搞定了，科斯塔在手上，电台封了。”
鲁道夫在对岸收到消息，立刻给老六发信号。老六正带着五十个弟兄，伪装成运粮的商队，马车里藏着步枪和手榴弹，赶在关卡前停下。
“干什么的？”
守军端着枪过来，眼神里满是怀疑——半夜运粮，总觉得不对劲。
老六赔着笑，递过去一叠钞票。
“老总，是科斯塔司令要的粮，说是明天一早要给弟兄们改善伙食。”
守军刚要接钞票，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声音——是老三拿枪抵着科斯塔的后背，逼着他说话。
“让他们过！是我的人！”
守军愣了愣，科斯塔的声音他熟，不敢多问，赶紧挥手：“开门！放他们过！”
闸门“嘎吱”打开，马车刚过一半，老六突然喊了声：“动手！”
弟兄们从马车上抄起枪，对着守军的机枪位扫过去。守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一片。
关卡后的守军想反抗，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老三带着弟兄们押着科斯塔过来，手里还举着科斯塔的军衔徽章。
“司令都被抓了，你们还打个屁！”
守军们面面相觑，有的扔下枪，有的转身就跑，没一会儿，关卡就被拿下了。
“头，关卡拿下来了！”
老六对着对讲机喊。鲁道夫立刻让人吹号，岸边的弟兄们扛着枪，顺着刚打开的闸门冲进去。
城里的百姓早就听见了动静，有的拿着锄头，有的举着菜刀，从巷子里涌出来。
一个穿工装的男人跑过来，对着鲁道夫喊：“长官！我知道军械库在哪，我带你们去！”
还有个妇人，端着刚煮好的汤，塞给弟兄们：“快喝口热的，有力气打仗！”
科斯塔被押在队伍前面，看见百姓都帮着墨索里尼的人，气得直瞪眼睛，却只能被推着走。
军械库里的枪支弹药全被缴获，弟兄们背着新缴获的机枪，脸上满是喜色。
天亮时，墨西拿全城的守军要么被抓，要么被击毙了。
鲁道夫站在城墙上，看着太阳从海峡对面升起来，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也洒在进城的百姓身上。
他们举着旗子，喊着“百姓自己说了算”，声音比海浪还响。
电话那头传来墨索里尼的声音，带着点激动：“鲁道夫，墨西拿拿下来了？”
“拿下了，总理先生！”
鲁道夫笑着说，“科斯塔被活捉了，军械库也占了，百姓都跟着我们，下一步，先消化占领这个地方，然后继续北上。”
墨索里尼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变得坚定。
“好！我带着后续的弟兄们马上过去，咱们在墨西拿汇合，接着往北打！”
鲁道夫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城下。
老三正跟老帕聊天，老帕手里拿着个新做的船桨，说要帮着运部队过海峡。
老六在给弟兄们分配新缴获的武器，脸上满是干劲。
他知道，墨西拿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卡塔尼亚，还有那不勒斯，还有罗马。
但看着身边这些弟兄，看着城里欢呼的百姓，鲁道夫一点都不慌。
他们不是在打仗，是在给人民抢好日子，有百姓帮忙，就没有打不下来的城。
“通知下去，”鲁道夫对着身边的弟兄说。
“打扫战场，安置百姓，准备迎接头的部队。三天后，我们出发去卡塔尼亚！”
“是！”弟兄们齐声喊，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砖都嗡嗡响。
海风吹过来，带着胜利的味道。
鲁道夫望着北方，仿佛已经看到了卡塔尼亚的城门，看到了那不勒斯的街道，看到了罗马广场上百姓的笑脸。
“胜利的微风，正在从我领导的出身后吹来。”
张开双臂，享受了这个胜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