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府的会议室里，灯光亮得刺眼。
鲁道夫坐在主位上，右耳缠着雪白的纱布，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面前摊着奥地利师传来的布防报告。
每条街道、每个路口都标着鲜红的警戒符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柏林牢牢罩住。
“砰！”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戈培尔跌撞着冲进来。
因为跑的太快，他脸涨得通红，手里还攥着卷成筒的广播稿。
他一眼看见鲁道夫耳后的纱布，瞳孔骤然收缩：“总理！那群混蛋竟然敢行刺您！这是对德意志尊严的践踏，是对全体民众的挑衅！”
他把广播稿往桌上一拍，义愤填膺地前倾身体：“我必须立刻去广播电台！要让全德国都听到——有人想毁掉我们的复兴之路，想让德意志再次陷入混乱！我要让每个公民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种卑劣的暗杀！”
鲁道夫抬了抬眼，指尖停在报告上的“慕尼黑”字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好。”他指尖点了点桌面，“广播里除了痛斥暗杀，再加一句——凡是提供刺客线索、协助抓捕同党的，奖励五百马克；包庇者，以叛国同谋论处。”
戈培尔眼睛一亮，立刻挺直腰板：“明白！我这就去，保证让全德国都沸腾起来！”说完攥紧广播稿，转身快步离开，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都透着急切。
刚送走戈培尔，厚重的木门又被推开，汉斯一身戎装闯了进来，肩章上的硝烟味还没散，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总理！总理府西侧围墙外发现五名可疑人员，穿灰色工装，携带改装手枪，试图用撬棍翻越围墙。党卫军反应及时，当场击毙三人，活捉两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总理府的简易地形图。”
“地形图？”鲁道夫挑了挑眉，指尖在桌沿轻轻一磕，“带过来，我去审。”
汉斯愣了一下：“总理，这种杂碎让审讯官来就行，您刚受伤……”
“不用。”鲁道夫站起身，右耳的纱布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他们能摸到总理府外墙，还带着地形图，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我要亲自听他们说。”
审讯室在总理府地下一层，潮湿的空气里飘着铁锈味。两个刺客被分别绑在相邻的铁椅上，隔着一道厚重的墙壁，只能听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左边的刺客叫卡尔，脸上有一道刀疤；右边的叫米勒，双手还在微微发抖——刚才击毙同伙的枪声，显然还在他脑子里回荡。
鲁道夫先走进卡尔的审讯室，身后跟着汉斯和两名卫兵。他没坐，就站在卡尔面前，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对方的脸：“说吧，谁派你们来的？目标除了我，还有谁？”
卡尔梗着脖子，眼神躲闪却嘴硬：“我……我们就是来抢点钱的，不知道什么目标！”
“抢钱？”鲁道夫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卫兵。很快，卫兵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卡尔和米勒的身份证——还有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写着“慕尼黑火车站接头”。
鲁道夫拿起纸条，凑到卡尔眼前：“抢钱需要带总理府地形图？需要从慕尼黑特意跑来柏林？”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诱导，“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刚才你的同伙米勒，已经在隔壁招了。”
卡尔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不可能！他不可能招！”
“为什么不可能？”鲁道夫挑眉，转身走到墙边，故意提高声音，“汉斯，去告诉米勒，他交代得很好，要是能说出幕后主使，算他戴罪立功，饶他一命。”
“是！”汉斯大声应和，脚步故意踩得很重，朝着隔壁走去。
墙那头很快传来“哗啦”的桌椅碰撞声，接着是米勒带着哭腔的喊叫：“我说！我说！是纳粹党！是赫斯给我们发的指令，让我们潜入总理府行刺鲁道夫总理！钱是纳粹总部给的，地形图也是他们画的！”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卡尔听得一清二楚。卡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以为米勒真的招了，自己要是再嘴硬，只会死得更惨。
鲁道夫走回卡尔面前，语气平淡：“现在，你还要说自己是来抢钱的吗？”
卡尔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头无力地垂下去，声音带着哭腔：“是……是纳粹！是希特勒让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杀了您，柏林一乱，冲锋队就能趁机夺权……我们都是冲锋队的人，要是不照做，家人就会被抓起来……”
鲁道夫没再追问，转身走出审讯室。汉斯跟在后面，压低声音问：“总理，米勒那边还没审，您刚才让我演的那出……”
“他会招的。”鲁道夫打断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囚徒困境，最适合对付这种没骨气的同伙。”
回到会议室，鲁道夫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党卫军柏林分区的号码：“我是鲁道夫。立刻调动党卫军第三团，全员荷枪实弹，封锁慕尼黑所有纳粹据点——尤其是冲锋队的训练营，一个人都别放跑。”
“另外，通知奥地利师，抽调一个营，接管慕尼黑火车站和汽车站，排查所有往来人员，凡是携带纳粹党徽、冲锋队标识的，一律先控制起来。”
挂了电话，鲁道夫又拿起另一部电话，打给戈培尔：“广播稿里再加一条——纳粹党涉嫌策划暗杀总理，现已展开全面抓捕。凡是主动脱离纳粹党、上交武器的，既往不咎；顽抗者，与刺客同罪。”
戈培尔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应着：“总理英明！我这就修改广播稿，让全德国都知道纳粹的真面目！”
鲁道夫挂了电话，走到窗边。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党卫军的装甲车正沿着街道缓缓行驶，车顶上的机枪闪着冷光；远处的广播塔传来戈培尔激昂的声音，透过窗户飘进来，在会议室里回荡。
他摸了摸右耳的纱布，那里还有淡淡的痛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笃定。汉斯站在一旁，看着鲁道夫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的总理，比传闻中更要铁血——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藏着雷霆万钧的手段。
鲁道夫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希特勒想躲在幕后当推手？想让冲锋队当替死鬼？这次，我要把他从垃圾堆里拉出来，让他当着全德国的面，付出代价。”
他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慕尼黑的位置，重重一点：“通知审讯官，让米勒和卡尔把纳粹的接头人、资金流向全说出来。等证据链全了，我要亲自去慕尼黑，给希特勒送一份‘大礼’。”
汉斯立刻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鲁道夫的脸上，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里。他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这：场游戏，从刺客的子弹擦过他耳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由他来定规则了。希特勒和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手，很快就会知道，惹恼他鲁道夫，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