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蹲在国会大厦台阶上，脚边躺着份刚出炉的《人民观察家报》。头版头条的油墨味还没干透，标题却跟烙铁似的烫眼睛——《刺杀阴谋背后的犹太黑手！共济会毒蛇正噬咬祖国心脏》。他用皮鞋尖碾了碾报纸上那个被画成毒蛇头的大卫星，心里的模拟器又开始蹦字儿：【民族情绪转移成功率92%，反犹暴力事件触发概率87%】。
“真尼玛扯淡啊！”
鲁道夫心中吐槽，他不理解这个时代的德国人对犹太人为啥恶意那么重，他接受的教育里犹太人正面形象居多，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负面报道，本来还指望靠刺杀指控取缔纳粹呢，这下好了，全都去冲犹太人去了。
"我说鲁道夫，你蹲这儿跟个望风的蛤蟆似的干嘛呢？"副总理夹着一摞文件从里面冲出来，领带歪得跟根鞋带似的，"总理在医院还没醒呢，刚才宣传部又来电话，说褐衫队那帮人把慕尼黑犹太区的面包房砸了三家！"
鲁道夫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您瞧这报纸，"他用雪茄屁股戳了戳头条，"现在全柏林的人都觉得刺杀是犹太人跟共济会联手干的，昨儿我去街角买香肠，卖肉的大叔差点拿绞肉机砸我，就因为我戴了块瑞士表，说我是共济会的奸细。"
副总理把文件往石桌上一摔，哗啦啦散了一地："狗屁！我昨儿还看见戈林搂着犹太裁缝的闺女喝下午茶呢！"他气得直搓手，"可老百姓信啊！现在满大街都是'吊死犹太佬'的标语，警察去管都被扔臭鸡蛋——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鲁道夫弯腰帮他捡文件，瞅见最上面一份是财政部的报告，标题写着《关于制裁纳粹党相关经济措施的可行性研究》，页眉上被画了个大大的红叉，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行字："制裁？你咋不制裁酸菜涨价呢！"
"可不是嘛，"副总理瞅见那行字更来气，"昨天我跟内政部长拍桌子，说必须取缔褐衫队，他跟我来句'老伙计，你知道现在有多少退伍兵在里头混饭吃吗？'合着这帮人现在成了维稳工具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鲁道夫耳边，"我跟你说个秘闻，昨儿陆军司令部的老熟人给我透底，说高层有人觉得，让纳粹去折腾折腾犹太人，总比他们盯着军队预算强。"
鲁道夫心里的模拟器又跳了条红线：【当前德国路线：要警惕右，但是主要防止左。政府内部制裁意愿指数35%，军方默许态度概率68%】。他叹了口气，把雪茄屁股塞回兜里——这玩意儿现在比金子还金贵，得省着点。
正说着，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口号声。鲁道夫探出头一瞅，好家伙，褐衫队跟开了闸的酸菜缸似的涌过来，举着"撕毁凡尔赛"、"血债血偿"的标语牌，走在最前头的几个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也不知道是真打架了还是拿红墨水染的。
"瞧见没？"副总理指着队伍里一个瘸腿的壮汉，"那哥们儿昨儿还在啤酒馆跟我拼酒呢，今天就瘸着腿喊'为祖国流尽最后一滴血'了，感情这血是用番茄酱兑的？"
游行队伍路过一家犹太开的钟表店，突然有个戴卐字臂章的小子冲上去，抄起路边的消防栓扳手就砸玻璃。哗啦一声脆响，旁边的老百姓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跟着起哄，有人扔石头，有人往橱窗上抹牛粪，还有个大妈拎着菜篮子冲进去抢了块怀表，边跑边喊"这是共济会欠咱们的！"
鲁道夫眼睁睁看着模拟器上的暴力事件概率飙到99%，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拽着副总理躲到一根路灯柱子后头，就见刚才砸表店那小子回头冲队伍里的人挤眼睛，袖口露出半截崭新的瑞士手表——跟他昨天在黑市上见过的款式一模一样。
"看到没？这叫苦肉计！"副总理气得直拍大腿，"先让人假装被打，再煽动群众去砸店，回头把抢来的东西拿去黑市卖，两头赚钱！"他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怀表看了看，"坏了！总理约了法国大使下午谈赔款的事儿，现在这情况，人家敢来吗？"
俩人正愁眉苦脸呢，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鲁道夫回头一看，只见刚才抢怀表那大妈倒在地上，手里还攥着半块面包，脑袋边上淌着血——也不知道是被流弹打中了，还是跑得太急撞着了。周围的人群"嗡"地一下炸开了锅，哭喊声、叫骂声、皮鞋踩在碎玻璃上的咔嚓声混作一团，活像个被踩翻的马蜂窝。
"快！快叫救护车！"副总理扯着嗓子喊，可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口号声里。褐衫队的人非但没管，反而举着旗子喊得更欢了："这就是犹太人的阴谋！他们想打死爱国群众！"
鲁道夫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突然觉得挺没劲的。他摸出怀里的模拟器，屏幕上正闪烁着一行字：【民众安全威胁指数爆表，建议宿主尽快撤离危险区域】。可他往四周一看，满大街都是举着旗子的褐衫队员，还有拎着菜刀追着犹太人跑的市民，上哪儿撤去？
"我说副总理，"鲁道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刚才说想去慕尼黑管动物园是吧？我看这事得赶紧办，晚了怕是连大猩猩都比咱们安全。"
副总理苦着脸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鲁道夫："喏，这是我老婆早上给我做的香肠三明治，你先垫垫肚子。我得赶紧去医院看看总理，万一他醒了问起外面的事，我总得编个像样的瞎话吧？"
鲁道夫接过油纸包，触手温热。他看着副总理挤入人群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世道跟他手里的三明治似的，看着挺香，咬一口全是馊酸菜味儿。街角的褐衫队员还在喊着口号，远处的烟越来越浓，也不知道是哪家店铺又被点着了。他咬了口三明治，突然听见模拟器"叮"的一声，弹出一行新字：【重大事件触发：总理在医院离奇病逝，权力真空倒计时开始】。
“我嘞个豆啊！”
鲁道夫差点把嘴里的香肠喷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一群乌鸦正呱呱叫着从国会大厦上空飞过，翅膀底下沾着不知哪儿来的血渍，他把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兜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向了医院——总理大人你可不能现在就嗝屁了啊，不然这把可以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