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闻顾的手搭在校长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淡漠而又疏离，他看着校长哂笑的模样，唇角一瞥，转手就搂着许承瑾的肩膀道，“你在这里，能交到朋友就交，交不到也没事，怎么开心怎么来。但是小鬼你记住，不许让别人欺负你。能欺负你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行。”
唐闻顾的眼底微暗，手指微屈，刻意压下心中的不安后，转而施施然地笑着，“小鬼，你记住了吗？”
许承瑾眨巴着眼睛，双手捧着唐闻顾的脸颊，虽然什么都听不懂，但是也能知道唐闻顾是在问自己什么，如果露出疑惑的表情会让顾顾担心吧，所以许承瑾特别坚定地点了头。
唐闻顾拍开许承瑾的手，看了一眼腕表，对校长道，“带他去上课吧，我走了。”
“唐总慢走啊！”
唐闻顾关上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校长的恭维，唐闻顾嘴角撇了撇，心理嘀咕着，小鬼也不知道表现一下对自己的恋恋不舍吗？之前明明那么黏人的。
小唐总的会议室内，裴真战战兢兢地站在唐闻顾的身边，暗地里默默地咂舌，老大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怎么感觉气儿不是很顺？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裴真倏地一激灵，赶紧要去开门。
“不用开。”在裴真要摸上门把手的最后一刻，唐闻顾慢悠悠道，不慌不忙地又批了一页合同，事实上，唐闻顾连合同上写的是什么都没仔细看，心中仿佛有一团火没处发泄。
“可是老大……”裴真为难地看着唐闻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短信，楼下的吧台小秘书疯狂给自己发短信，催促着裴真赶快把人领进去见老大，可是老大不放人，他这怎么敢放嘛！
唐闻顾斜睨了裴真一眼，随口问道，“高中生活一般都是什么样的？”
“啥……啥？”裴真下巴差点掉到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是不是出现什么幻觉了？”
“没有。”唐闻顾合上文件，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我认真地在问你。”
唐闻顾眉头微蹙，眼瞳深邃，审视着裴真的表情。
裴真见唐闻顾表情不像是作假，整个人哭丧着一张脸，“老大，这个……您也不是没上过高中……”
“我没上过。”唐闻顾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什么场面裴真没见过？这场面裴真还真没见过。
裴真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欲哭无泪道，“老大啊，您别取笑我了。”
唐闻顾还真没取笑裴真，他确确实实没上过高中，事实上，他连学校都未曾去过，从小到大，别人家孩子上学的年纪，他的父亲只是简简单单给他找了专业的老师，让他在家里学习全部的内容。那个时候的课堂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撑着下巴，总是能听见窗外传来的交通的声音，和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的世界。
那是他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世界。
所以对于学校的概念，只是听说罢了。
裴真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唐闻顾说的好像是真的，因为唐闻顾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有了几分认真和执拗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