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做恋人。
可这哪里是只要想，就能做的事情呢？
唐闻顾的眼中慢慢地浮现出一抹嘲讽来，默默摇了摇头，“做不了的。我们可以是陌路人，可以是兄弟，可以是朋友。唯独不能是……恋人。”
不光是说给许承瑾听，更是说给自己听。
恋人太过烫嘴，让他说都觉得难捱。
许承瑾眼睛里面尽是执拗，“可以的。顾顾，可以的。”
他一遍一遍低喃着，眼底的黑染上了一抹阴郁，在触及到唐闻顾眼中那一抹嘲讽时溃散。
许承瑾捧起唐闻顾的脸，颤抖着嘴唇吻了上去，就像对待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顾顾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顾顾也是喜欢他的，可为什么顾顾要拒绝他？明明，是喜欢的啊。
许承瑾卷着唐闻顾的舌尖，越吻越用力。手死死地压着唐闻顾的肩膀，生怕唐闻顾一个不留神，就消失掉。
他那样喜欢的顾顾，怎么可以弄丢呢？
喜欢。许承瑾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重复。
可他从唐闻顾身上感觉到的不是回应，而是一点点竖起来的墙壁。
透明的玻璃罩能让他看见唐闻顾，却看不见他的心。
明明以前都是能感觉到的，顾顾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
唐闻顾感觉到了吻中的咸。
小鬼，他在哭。
“小鬼，你……”趁着能够喘息之余，唐闻顾用手抵着许承瑾的胸膛，“你别哭。”
就像祈求一般。
许承瑾抱着唐闻顾，脸埋在唐闻顾的颈窝，声音闷闷地传来，“那顾顾做我的恋人好不好。”
一直在深海中沉溺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了浮木。可是浮木却不愿意救他了。许承瑾眼底的黑如同化不开的墨，手固执地拉扯着唐闻顾的衣角，等着唐闻顾的回答。
他看不见唐闻顾的神情，只能听见唐闻顾的回答。
唐闻顾说，“不行。”
两个字，是明确的拒绝。
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许承瑾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一样，抬起头，笑眯眯地故作轻松道，“既然顾顾不愿意，那就算啦。我要乖的，不然顾顾不要我了怎么办？”
“……”唐闻顾偏过头，不忍心再说一个字。许承瑾是在笑，可眼角还残留的眼泪是骗不了人的。
唐闻顾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许承瑾脑袋是不好了一点，可他刚来的时候，每一句话都坦坦荡荡，没有半分的保留。现在呢？
现在不一样了。
许承瑾会隐忍，会逞强，会故作轻松。
若是第一次来接许承瑾的是许青青，若是他从一开始就拒绝让许承瑾回来……
身上陡然间一轻，唐闻顾抬起头来，见许承瑾抱着枕头，站在床边，笑道，“不能和顾顾一起睡的。会控制不住。”
许承瑾说完，坚定了走出了唐闻顾的房间。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许承瑾感觉到的只有一片漆黑，心里那一直亮着的光，“啪”得一声灭了。
“顾顾，可不可以叫住我啊……”他拎着枕头，颓靡地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到了地上。
可唐闻顾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床上还残留着许承瑾身上的奶香味。
房间突然有些冷。
他有些怀念被人抱着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