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闸口，盛夏便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不远处的粗壮大理石立柱旁，看见熟的不能再熟的身影。
盛夏取掉墨镜，推着行李车，快步过去。
晓晓看着面前的人，满眼的惊喜。
“夏夏，这五年你的变化可真大！”
五年前的她温和可亲，带着些书卷气。
现在，俨然一个职场女精英的模样，周身不自觉地透着清冷疏离。
“你的变化也不小。”盛夏浅笑着。
精致的妆容，衣着靓丽。
“没办法，工作所迫。”晓晓叹了口气。
在回国前，盛夏主动联系了晓晓，得知在她母亲病情最重的那两年，为了能有更多时间陪伴照顾，她做了带货直播。
后来母亲过世，晓晓已经习惯了这个工作，便继续做下来。
直播越做人气越高，带货也几乎快成头部主播。
“妈咪，这个漂亮阿姨，就是你说的晓晓阿姨吗？”
行李上，林果果仰着胖嘟嘟的小脸蛋，眨巴着大眼睛问。
“呀，好可爱的奶娃娃！”
晓晓低头，看见林果果和林天天，“夏夏，这两个小家伙是？”
盛夏道：“我们边走边说。”
裴靳年似乎听见盛夏的名字，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出闸口，那里围了很多人。
他抬脚大步朝那边急走。
郑辉诧异，再有几分钟，M国来的人就该出来了，老板这是要干什么去？
他忙跟上。
裴靳年进入人群，四处张望，找寻他心里一直惦念的身影。
这个闸口刚到了几架国际航班，出来的人不少。
无论他朝哪个方向看，都没有发现。
可刚才的声音，他应该没有听差。
裴靳年又挤出人群，到处找，郑辉紧跟在他身后，“老板，您在找谁？”
裴靳年环顾整个大厅，“郑辉，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喊盛夏的名字？”
郑辉愣住，太太？
他仔细回忆，然后摇头：“老板，我没听见有人叫太太的名字，您是不是听错了？”
太太失踪这么久，他们费了很大功夫，也没找到人，怎么可能又突然出现在机场？
裴靳年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听差，他思忖片刻：“去查这个闸口一小时内到的航班。”
如果盛夏搭乘航班回国，一定能查到她的登机信息。
-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两个小家伙一上车就互相靠着睡着。
晓晓边开着车边听盛夏讲。
知道了当年孩子被保住还被盛夏的小舅舅送去F国，而且又是龙凤胎，晓晓的眼眶都红了。
鼻子不断地吸气，“太好了……夏夏，我要当宝宝的干妈……”
这么多年过去，盛夏的心境早已发生变化，再讲述过去的事时，她已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行，当然可以，就是你别再难过，你看我不是也没事？”
“你那年离开，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有可能见不到你，知道你没有亲戚可投奔，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去问裴靳年……”
倏然，晓晓觉得自己说错话，她悄悄瞥了眼盛夏。
只见她神色如常，并未表现出异样。
这才又试问：“夏夏，你回国，裴靳年知不知道？”
盛夏的口吻也如常：“不知道。”
到了路口遇见红灯，车停下，晓晓说：“那孩子们呢？他知不知道果果和天天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盛夏扭过头看晓晓：“我回国的事先别告诉他们。”
回海城，是她不得已的选择，因为父亲还没找到。
这几年在F国，她也让林绍伦帮忙查，但仍旧没有结果。
当初查到与裴氏集团有关，或许还是应该从海城着手。
但是目前，除了晓晓之外，她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
“也包括顾彦泽？”
“嗯。”盛夏点头。
晓晓若有所思，最后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们。”
盛夏本想住酒店，晓晓不同意。
“难道我家还住下你们母子三人？”这两年晓晓挣了钱，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说着，车也已经开到晓晓居住的小区，盛夏也不再推辞。
毕竟这次回国要长住，那就等找到房子再搬也不迟。
车拐进小区时，盛夏无意间转头，看见路边一个佝偻着背，眯着眼睛，蓬头垢面，衣服也又破又脏地看不出原本样子的女人，正在向来往路人乞讨。
正好前面还有车在排队进，晓晓把车又停下，看见盛夏在看窗外，她也看了过去。
“你看不出来了？”
盛夏一诧，问晓晓：“我应该认识？”
这话说完，她又重新看出去。
有的路人嫌弃，早早就离的远远的，有的则给了几块零钱。
那女人就追着不放，似是还想要的更多。
结果被小区的保安轰走。
“是盛婉芬。”晓晓说。
盛夏眉间微蹙，只觉胸中一口气停滞，再仔细看去，倒是能看出几分盛婉芬的样貌。
“……她……她怎么变成这样……”
盛夏的脑海里还是盛婉芬曾经光鲜的贵妇样，与眼前的人天壤之别。
“宋鸿在你走的那年因为做了违法生意被抓，所有资产都被罚没，之后又曝出宋子琪不是宋家的千金，是个孤儿，盛婉芬被宋鸿的债主追债，现在就成了这样。”
宋子琪是孤儿？这真是让她万万想不到。
可就算不是亲生，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宋子琪又嫁给裴骁，盛婉芬不该落到这个田地。
“人在做天在看，这就叫恶有恶报吧，秘密被曝光，听说裴骁一直想跟宋子琪离婚，这几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最近好像听说她又怀孕了。”
盛夏看着车外的盛婉芬没怎么再要到钱，又跛着脚，一拐一拐地离开。
“如果有时间，帮我盯着点宋子琪。”
有的事五年前没有解开迷惑，她背了锅，那时她心力交瘁不想计较，但现在，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盛夏。
继续背锅？那要看宋子琪有没有那个本事！
晚上，晓晓请盛夏在饭店吃饭，两人聊着这五年各自的状况，没留意林果果溜出包厢。
看见隔壁包厢里没人，她扭着小屁股进去。
正好奇着，看见有人进来包厢，立刻钻进桌子底下。
“裴总，希望我们这次能合作愉快。”
透过垂下的桌布，林果果看到一双腿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