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后门出来,盛夏便往自己车前去。
她的步伐很快,裴靳年又快了两步才追上。
“别生气,好不好?我错了。”
裴靳年拉住她即将关上的车门,近乎低喃轻哄的口吻。
盛夏使劲拉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她冷冰冰|地抬眸:“请你松手。”
“不生气,我就放。”
盛夏深吸口气,“二叔还学会了无赖的伎俩。”
“我们扯平了。”裴靳年毫无预兆,突然松手。
盛夏讶异。
“叫我二叔,我很生气,所以我们扯平了。”
盛夏:……
是五年没见他变了性格的缘故,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他,脸皮这么厚了?
“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裴靳年叮嘱一句。
心里的气还没消,不想搭理,可又想到自己还要接近他的目的,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能真的翻脸。
裴靳年帮她关上车门,往后站了站。
盛夏开车驶离,后视镜能看到他还在原地目送。
回到家,刘妈居然还在。
“我回去了也没事,就等你回来。”
盛夏不好意思,毕竟刘妈是来给裴靳年做饭的,现在还帮她看起孩子。
“二少爷就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又看他的孩子,我高兴。”
盛夏笑笑,“我送您。”
“不用,二少爷给我安排了车,每天都会有人接送,你好好休息,厨房我给你备了吃的,晚宴一般都吃不好。”
刘妈硬是坚持不让送,走了。
晚宴没吃什么东西,也是有些饿。
厨房里,是刘妈亲手包的包子,还有保温着的鸽子汤。
盛了一碗,又拿了两个包子,盛夏坐在餐桌前吃着。
看到手机里晓晓发来的消息,放下勺子:
【可以,不过我需要病人。】
一分钟后,晓晓:【明天周末,你来我家,我给你当病人,把你祖传的手法录的真切一些。】
盛夏:【是我中医老师的祖传手法,不是我,我们家祖上没有学医的。】
这个中医是个年过七十的老中医,是外公的好友,也在F国定居。
一手推拿按摩,还有针灸配药,都是祖上就传下来的,据说几百年前是皇家的御医。
外公就有头疼的毛病,田中医经常去给外公按摩,再配合针灸,效果很好。
盛夏有时会在旁边看,久而久之,也学会了手法,还识得很多穴位。
田中医让她尝试了一次,发现她很有天赋,便收了她当学生。
要知道华国自古的中医医术,对国外的医学人士来说很神秘,很多时候西医治不了的病,中医可以。
田中医可谓是在F国,将华国中医发扬的光大,就连皇室也时常请他去看病。
回完晓晓的消息,退出聊天页面,看到裴靳年的头像,这才想起他说让她回到家报平安。
距她回到家已经过了半小时。
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
【已到。】
然后继续吃饭。
裴靳年没有回消息,不知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盛夏没管,总之,她已经发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似是听见手机的震动声。
微眯着眼睛一看,亮着的屏幕又灭了。
翻个身继续睡,手机又开始震动,一遍接一遍。
伸手拿来,是郑辉打来。
“太太,裴总喝多了,麻烦您过来接一趟。”
盛夏闭着眼睛,很困,带着点鼻音:“不去。”
然后挂断电话。
还没放回去,手中的震感继续传来,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加明显。
盛夏没有关机的习惯,怕耽搁别的事,只能再次接通:
“裴总只肯让您来接,太太,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郑辉凄惨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终归是没了困意,盛夏咬了咬牙,“地址发来。”
到了会所,推开包厢门,裴靳年靠在沙发背,闭着眼睛,两颊微微泛红。
郑辉就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看见盛夏进门,立刻像看见救星。
盛夏走近,拍拍裴靳年的手臂:“裴靳年?”
靠在沙发上的人,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又闭上。
“老板,太太来了。”郑辉弯下腰,尝试着对裴靳年说。
“上手吧。”盛夏道。
郑辉没明白,正疑惑地看她。
就见下一秒,纤细的人已经把裴靳年拉起来,大有要把人拖出去的意思。
堂堂裴氏集团的总裁,被拖出去,太难看。
郑辉赶紧上前帮忙,把自家老板架起,跟盛夏一同出去。
把裴靳年扶上车后座,郑辉恭敬地说道:“太太,老板交给您了。”
盛夏开的很快,着急回去睡觉。
随意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裴靳年微皱着眉头,看起来很不舒服。
“喂,你可别吐我车上。”
盛夏立刻降下后座车窗。
冷风立刻灌进来,裴靳年的眉皱的更厉害。
“冷。”
“忍一会儿。”
盛夏对着后视镜道。
大半夜非把她折腾起来,让他冷一冷又怎么样?
再说,也是为他好,换换空气。
脚下油门又踩深了些。
原本半小时的路,返回时,盛夏只用了十五分钟。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房间。
盛夏把他丢到卧室的床上,脱了鞋,盖好被子。
揉着被他压酸的肩膀准备离开,手忽然被拉住。
“渴。”
还真是会使唤人。
盛夏毫无感情地张口:“等着。”
结果手还被拉着。
“我去给你倒水……”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又说了一句。
最后一个字音还没完全落下,整个人被拉进怀中。
裴靳年侧身,将她紧抱在身前,口中喃喃细语:“别走……别生气……”
盛夏挣扎几下,他的手臂箍的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裴靳年,你装的?”
都醉到快无意识,居然还能把她抱在怀里道歉?
“我错了……”
盛夏眉眼冷下,用尽力气,使劲一推。
“咚”的一声,裴靳年被她推下床。
床底传来闷哼。
盛夏登时翻身下床,裴靳年已经迷迷瞪瞪地坐起。
“还装吗?”
她居高临下,目光清冷中带着些怒气。
似是听见她的说话声,裴靳年仰起头,眼神迷|离,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些微凌乱。
“老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