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地址,裴靳年是不知道,可盛夏认为,他手眼通天,不会暗中查或者找人跟踪?
他分明是故意来捣乱!
想明白这一点,晓晓让她给裴靳年点菜,那就别怪她辣手摧“花”。
顾彦泽暗道,认识三十年,他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东西?
点菜时,晓晓也百思不得其解,富豪的口味都变了?
裴靳年看了眼盛夏,巧笑嫣然。
螺蛳粉,烤肉,都是他绝对不会吃的东西,上次不也是把那些调味料重的,都让傅煜吃了。
盛夏刚才点单,特地交代,她先生口味重,要多撒调料。
“这家餐厅还有这些?”裴靳年挑眉。
“是我麻烦他们从外面叫的。”
为了避免臭气熏天,影响餐厅,她没让加酸笋。
“别凉了。”盛夏服务周到地递了筷子给他。
裴靳年瞧她半晌,眸底意味不明,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忍耐。
但那又怎么样?为了不让她跟顾彦泽接触,他几乎快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如果给出合理解释,她可以听从,可他偏偏不给。
盛夏好整以暇地等着,裴靳年唇角微勾:“裴太太真是体贴。”
他接过,挑起一筷子米粉,连带着红油汤汁一起吃下。
对面的两人愣了,盛夏更是看的瞪大眼睛。
吃完螺蛳粉,裴靳年又拿起一串烤羊肉,上面撒满干辣椒面,看着就辣。
见三人都看着他,裴靳年还客气一番地让让。
盛夏也爱吃辣,面前的羊肉串冒着浓浓的香气,太诱人。
忍不住伸手去拿。
裴靳年直接握住她的手,意有所指:“太辣,小心你的肠胃。”
晓晓夸赞一声,“裴先生对盛夏可真好。”
那是对她好吗?是对肚子里的那个才对。
吃不上,盛夏后悔,也不知道是在捉弄他还是捉弄自己。
眼馋的不行。
吃过饭,盛夏陪晓晓结账,发现已经被结过。
中途裴靳年和顾彦泽都去过一次洗手间,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
顾彦泽送晓晓,盛夏跟着裴靳年上车。
“心情舒畅了?”裴靳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盛夏道:“还行吧。不过裴二叔,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没道理?我见谁是我的自由。”
她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稍稍靠近裴靳年,压低声音:“我签的是协议,不是卖身契。”
不能做什么,见谁,都要被他允许。
裴靳年转头,对视时,盛夏漂亮的眼眸被外面的霓虹灯映照,十分明亮。
“我没有限制你,真的是找顾彦泽有事。”
他的声音低沉,吐字不疾不徐,认真地在跟她解释。
裴靳年的话不假,但也不全真。
回到公司,就收到消息,与顾氏合作开发的度假城项目,拆迁户集体反悔,要求增加补偿金。
先前谈好的价格,才几天就反悔,还是集体,很显然有人搞鬼。
但牵扯顾氏,就不得不通知顾彦泽。
本想打给他,记起他和盛夏晚上有约,裴靳年忽然觉得,还是见面谈更合适。
至于地址,随便一查,就能知道。
盛夏想起刚才点菜时,好像听见他们在谈公事。
“真的?”
裴靳年目视前方:“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手机“叮”的一声,收到消息。
那边,裴靳年的手机恰好也响了。
两人同时各自去拿。
【盛夏,饭钱是裴先生付的,太不好意思,明明是我请,结果还让他付钱,帮我说声谢谢。】
晓晓发来。
“找到人,别打草惊蛇,通知警方。”
裴靳年对着电话那头叮嘱声,传进盛夏的耳朵。
【没关系,他付就付了,安心安心。】
盛夏发送完,转头问裴靳年:“是不是裴皓的事有消息了?”
“嗯,找到一个目击证人,目睹全过程,算那小子好运。”
半夜,盛夏的房门被敲响。
打着哈欠开门,刘妈站在门口急声道:“二少爷发烧了,您快去看看!”
盛夏顿时合上嘴,披了件外衣就往裴靳年的房间去。
人躺在床上,脸色红的不正常,她伸手摸额头,滚烫。
“快给梁医生打电话!”
梁医生是裴家的家庭医生。
刘妈前脚刚出去,裴靳年迷迷糊糊地坐起。
“你干什么?你在发烧,快躺下。”盛夏以为他烧糊涂,强行按着他的肩躺回去。
裴靳年睁开眼,眉头紧蹙:“我要去卫生间。”
盛夏又赶忙扶他起来,“我扶你过去。”
“不用……”
裴靳年有气无力,但坚持不让她跟着。
以为只是去一次,结果在家庭医生来前,他去了四五趟,期间还能听到呕吐声。
盛夏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好在家庭医生很快赶到。
“应该是吃坏了东西,引起急性肠胃炎。”
盛夏顿时想到给他点的螺蛳粉和羊肉串,瞬间满满的内疚涌上。
开了药,挂上针,梁医生教会她如何拔针头,才离开。
刘妈见她要守在这,忙劝说:“您还怀着孕,怎么能熬夜呢?二少爷就交给我,我来照顾。”
盛夏摇头:“没事的,我也不是熬一整夜,只要他退烧了,我就去睡觉。”
就算回去,她也睡不着,要不是她,裴靳年也不会受这个罪。
盛夏想搬把椅子坐床边,发现他的房间只有沙发。
她脱掉鞋子,爬上床的另一边坐着。
眼睛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裴靳年。
时不时摸他的额头。
针挂上后,裴靳年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蹙着的眉逐渐舒展,似是陷入沉睡。
两瓶药水输完,盛夏摸他的头还有些烫,又去湿了条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发现他的唇很干,梁医生交代暂时还不能喝水,她又用浸湿的棉签给他擦着。
原来,他的唇这么好看,薄而有型,还有浓密的睫毛平铺在眼睑,好长。
虽然自己对不起他,害他生病,但她竟觉得还是睡着的裴靳年更可爱。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
盛夏使劲摇脑袋,将那些不知何时滋生的想法全甩出去。
天蒙蒙亮时,裴靳年醒了。
准确地说,是被压醒。
他低头,盛夏的上半身都趴在他胸口,原本单独盖在他身上的毛毯,此刻也盖在她身上。
裴靳年被压的喘不上气,没忍住,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