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不让抽出。
盛夏暗暗瞪了裴靳年一眼,他像是没看见。
谭雅晴的视线落在他们的手上,眸底微黯。
“你不是陪着奶奶?”裴靳年看着裴梦雪。
裴氏的慈善晚宴,除了裴靳铭夫妇去了国外看展,基本都来了。
裴梦雪说道:“奶奶说她累了,在休息室休息,不用我陪着。”
说完这句,她紧接着看向盛夏,满是开心的样子:“嫂子,好久不见,你比原来更漂亮。”
盛夏有些错愕,这个小姑子可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好脸色,更遑论夸赞?
“对了,我想让你给我推荐几款香水,咱们去那边说两句?”
随即又把谭雅晴往裴靳年面前一推:“二哥,我把嫂子借走一会儿,正好雅晴姐想吃红丝绒蛋糕,你陪她去拿吧。”
裴梦雪把裴靳年的手拿开,顺势拉着盛夏去宴会厅外面的露台。
到了露台,盛夏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淡香还是稍稍浓郁些的?”
裴梦雪把她的手一甩,脸上的笑顷刻变成厌恶:“你还真当我愿意叫你一声嫂子?”
翻脸如同翻书一样快,盛夏一点也不意外,裴梦雪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叫她嫂子?
“你想给谭雅晴制造机会,目的达成,我也没必要留在这。”
盛夏看透她的用意,若不是自己也怕被裴靳年识破另一个马甲,不会将计就计地跟着她离开。
刚转身,手臂被裴梦雪拉住。
“你别走!不是要跟我二哥离婚吗?为什么还纠缠他?”
“我看你就是欲擒故纵,我二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着了你的道?我告诉你,我可看的清楚,你想重新进裴家的门,不可能!”
“五年前你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又回来?我看你就是贪慕我们家的钱,后悔离婚协议里让自己净身出户了吧?现在又想吃回头草,对不对!”裴梦雪满是讥讽。
盛夏嗤笑一声,“没错,我就是想吃回头草。”
“你这个女人,我果然没看错!”裴梦雪怒道。
盛夏毫不费劲地撇开她捏着自己手臂的手,
“裴靳年可不是普通的草,他可是一棵灵芝。”
裴梦雪勃然大怒,扬起手就要落下来。
盛夏一把握住,目光冷厉:“不要惹我,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冷厉迫人,甚至带着一股狠劲。
裴梦雪从没在她身上见过这样的气场,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仍是嘴硬:“你再厉害又怎样,只有雅晴姐才配得上我二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裴梦雪扭身离开,脚步飞快,似是害怕下一秒,盛夏真的会教训自己一顿。
盛夏理了理头发,也准备回厅里。
“既然打算吃回头草,不如考虑一下我?”
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盛夏侧目,只见裴骁从一根立柱后走出来。
刚才没留意,竟不知他何时躲在柱子后面,又听了多久。
“宋子琪可还好?”
盛夏问了一句。
她并不关心宋子琪如何,只想提醒他,他和宋子琪依旧是夫妻关系。
说起来,她也觉得奇怪,宋子琪被送到精神病院,裴骁却没有离婚。
难道裴老太太不想抱曾孙?裴靳铭夫妇不想抱孙子?
再者,裴家应该也不会让裴骁孤独终老,怎么就还保持已婚的状态?
提到宋子琪,裴骁的表情变的难看,“一个疯子,你提她干什么?”
要不是自己的病还没治好,他早就跟那个疯婆子离婚。
太奶奶的意思,想等他治好病,再宣布离婚,到时候再结婚,也能顺顺利利的生孩子,不至于他有隐疾的事被传出去。
“还是说说吃回头草的事,”裴骁走近,“虽然我二叔是裴氏掌权人,可他年纪比你大那么多,以后一定会力不从心,我也是裴家人,你嫁给我,也不会让你吃苦,你看我们还是有缘分的,阻碍我们的人都不在,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在一起?”
看着裴骁,盛夏觉得恶心,大言不惭地说着缘分两个字。
“回头草?”她冷笑一声:“你还是别侮辱草,草可没招你惹你。”
就算是一棵草,也比他这种人强。
听出她的嘲讽,裴骁愤怒地口不择言: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不嫌弃你给别人怀过孩子都不错了!你想重新回到我二叔身边,别做梦!老太太已经在给他挑人,安排相亲,除非你能立刻生个孩子出来,说不定还有可能挽回,不然你想回裴家,老太太第一个就不同意!”
“盛夏,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跟着我,我至少还能让你做个裴家少奶奶,其他心思最好还是别动,白费!”
裴骁又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摸她的脸。
盛夏被恶心的想吐,已经忍受不了,尤其又看到那只伸过来的手。
手指握拳咔咔直响,今天高低是要给人一拳了!
她猛地挥出,眼见就要砸在裴骁的脸上,突然被横插过来的一只大手握住。
盛夏眉头一皱,抬眼看去,裴靳年正站在她身侧。
“女孩子,别总动手。”
裴骁也被吓了一跳,面前的女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柔弱的盛夏吗?
怎么一脸杀气?
居然还对他动起手来?
盛夏冷着脸,“所以,你是要维护了?”
“盛夏,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想揍我?”裴骁嚷嚷。
裴靳年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是给炸毛的小动物顺毛:“乖,别生气,有我。”
随后,掰折了裴骁指着盛夏的手。
裴骁仿似没反应过来,愣了一瞬,终于感觉到疼,才叫痛苦地叫了一声。
裴靳年抬了下手,阿东从黑暗中出来。
然后揽上裴骁的肩膀:“裴骁少爷,别叫了,咱们到那边好好聊聊。”
裴骁惊恐,强行被阿东半拖半拉的带走。
盛夏也准备继续回宴会厅。
裴靳年先她一步,挡在面前。
高大的身躯遮住身后的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只听到磁性低沉的嗓音,幽幽地问:
“你坚持跟我离婚,是怕我年纪大,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