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惜言在他来之前已经酝酿好了情绪，但此时真的见到人，尤其是看到他这一头不符合年龄的白发时，她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顾谨拉着顾伯走出病房，给父女两人留下足够的时间。
“我找你找了四年！可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好女儿！”
姜爸摸着惜言的脸，痛哭流涕。
惜言也勉强抬起手摸摸姜爸的脸。
“爹，你又老了，头发都全白了。”
“那当然，你都长这么大了。你手上怎么多了这么多茧子？”
姜爸心疼的轻轻抚摸着她打着镇痛剂的左手。
“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姜爸问着，眼泪又要出来。
惜言连忙摇头。
“平常的工作罢了，没吃多少苦，就是……回不来，昨天才能回来。”
姜爸连连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姜爸又抬起头，“你这四年……”
“爹，我这四年，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学了一身好武艺回家，剩下的你别问好吗？”
“好好好。”姜爸连连答应。
惜言望向姜爸的身后。
“爹，老妈和爷爷奶奶呢？”
姜爸的身子一僵，表情艰难了起来。
惜言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爸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爹，你说吧，我可以的。”
“你奶奶身子骨儿不好了，你走那年就……后来你爷爷也跟着走了。你妈一直心脏病嘛，去年也走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都……”
惜言看着姜爸花白的头发，她没记错的话，姜爸今年也不过四十五岁的年纪，却早早有了一头白发，脊背也佝偻地不成样子。
他满脸皱纹，皆是四年的风霜赋予的。
姜爸握紧了她的手，“好孩子，别往自己身上揽摊子，你是个好姑娘，别乱想，你这次回来了，咱们父女两个就好好过。”
姜爸这才注意到惜言的伤。
“你这是……”
惜言简单和他说了说自己的伤势，结果姜爸又是一阵儿心疼一阵儿哭。
医药费是顾谨付的，姜爸出来时只想着见女儿，身上只带了用来出门的一点钱。
和惜言聊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黑，姜爸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
他搓搓手。
“惜言，你在这儿昂，我回去拿钱，总要把人家给你垫付的医药费给还了。”
姜爸扫一眼惜言的床头，他走出去又回来。
“你要吃啥？我给你带饭。”
“随便的粥就好，你路上小心。”
惜言轻轻叮嘱他。
顾谨正在办公室里值班，顾伯在他的耳边一直絮絮叨叨。
“嗐，我觉得这姑娘不错，长得那自然不用说，关键还懂礼……”
顾谨无奈抬头。
“爸，你再怎么急着给我找媳妇儿，也得挑挑时候儿？人家可是个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重伤患者。”
顾伯一下拍在他的肩膀上。
“你个臭小子！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嘛！谁叫你都三十了还不结婚！连个对象都没有！我这把老骨头了！我可不想还没抱到孙子就入土！”
顾谨听着顾伯这中气十足地模样就觉得好笑。
“您这也不像要……”
顾伯一个瞪眼。
得，顾谨不说了还不成吗。
他无奈，“你也说了，人家才二十一岁，小着呢，不合适。”
“年龄有什么关系？只要人好，能过到一起去那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