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愤然大笑。
“什么狗屁的大将军!我他妈不稀罕!”
他粗暴扯下头上的金冠,狠狠摔在地上。
可无论他怎么发疯耍泼,他怀里的惜言都再没了动静儿。
周围突然发出惊奇的声音。
顾谨言回过神儿来,却突然感觉怀里的人儿慢慢变轻了。
他低头,却看到惜言的身子正在一点点消失。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妖……妖怪!姜大人是妖怪!”
有侍卫被吓得当即跑了出去。
顾谨言一刀斩了他的首。
而他的身后,本来躺着惜言的地方,只留下一滩血渍。
顾谨言冷着脸,一把掐住皇帝的脖子。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能说!”
皇帝连连点头,当即就吩咐下去。
“谁要敢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孤株连九族!”
“是!”
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下来。
太医直接被吓傻了,疯疯癫癫地哭喊起来。
“……”
谋反平定,好像一切都很顺利。
大王爷和玉太妃当场被砍了头。
那信号弹是惜言和顾谨言提前商量好的,他们不与赤努和危宁提前联络,只在那一天当即送信,全靠一个“赌”字。
而他们也的确是来了。
孟南阳和孟北舟也在最后关头得到了惜言的密信,直接放弃了南边赶回京城来救驾。
解了京城的急,他们也由此得到了更多的兵力去堵住了南蛮。
第戎和危宁各自派人来救驾,皇帝因此答应了与赤努的百年交好,还有对危宁的庇护。
那一晚,大将军府大门紧闭,顾谨言穿着满是鲜血的衣服喝了一整晚的酒。
而他的床上,放着惜言生前所有的东西。
大将军府彻底关了门,顾谨言也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关了好几天。
他可能没有那么绝望,因为惜言最后消失了,他听惜言讲过,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那就是她回家了。
所以此时的惜言,一定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吧?
顾谨言呆望着酒杯,突然痴痴笑起来,笑出了泪。
几日后,上朝,大殿里少了将近一般的官员。
顾谨言一身武将铠甲走进来。
皇帝本来神色抑抑,直到见到顾谨言一身正装进来,他顿时激动起来。
“顾……卿。”
皇帝脸色一僵。
却见顾谨言站在大殿中央,当着皇帝的面儿散下头发,两手一撑,又生生掰断了手里的佩剑。
紧接着,他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铠甲。
皇帝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快速走到顾谨言面前,试图阻止他。
“顾卿,你别这样,你给孤一个机会,让孤好好给你赔罪。”
“皇帝该给谁赔不是都闹不清楚,何来和我说这番话。”
“是,孤该给姜卿赔不是。”
“她一介女子,顶着所有人的不善装了恶人,只为能博取大王爷的信任骗他出兵,皇帝饶是再误会,再生气,也全然不至于当场一剑刺死她!”
顾谨言语气凌厉,目光却凄然。
“是,是……”
皇帝只顾着低头认错。
他一时冲动误杀了忠臣,这番指责,他完全受得。
众人却是受不得,见大将军公然批评皇帝,众官员连忙避嫌地扭过头,却谁也不敢说一个不是。
“可是顾卿,这……”
皇帝指指一地的铠甲,要为他捡起来。
“不用捡了,从此刻起,我卸甲归田。”
顾谨言扔下最后一条腰带,不等皇帝挽留,愤然离开。
顾府,顾爹抱着小鱼儿,呆呆地哄着他。
顾谨言大步进来,他立马站起来,却看到顾谨言真的只穿了一身中衣回来了。
他颤抖着嘴唇,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没劝。
“谨言,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