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差使一声“出发”刚刚下令,就听见人群中一声凄厉的叫喊声,顾谨言连惜言都顾不得了,疯了般冲向顾爹。
“爹!爹你怎么了?”
顾母趴在顾爹的身边泪眼汪汪,“都是我不好,起身时眼花了一瞬,就这么直直倒下去,你爹想扶我一把,却没扶住,被我给撞倒了!偏偏那地上全都是尖锐的石头,你爹的腿就被拉了个大口子!
这可怎么办是好!眼看就要到地方服役去了,你爹又伤成这样,你年纪又还小,咱们大房又没有别的男丁了,这,这这……”
顾母哭得是稀里哗啦,好像顾爹这时候已经不行了似的,本来就担心顾爹得顾谨言更加烦躁了,拧着眉为顾爹检查伤势。
差使那边还在厉声催促,惜言只好强撑着身子来帮忙,让顾谨言帮她撕一片布料,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子,三两下就将顾爹的伤口给简单包扎好了。
顾爹成这样,势必是要顾谨言背着走了,惜言干脆就跟在他的身边,顾母将病中的顾芽交给自己的大女儿顾容抱着,自己则上前殷切的扶着惜言。
惜言略带感激的向她道谢。
顾母想了想,问道:“姑娘啊,你以前是在哪个宫里做事的?”
惜言顿时起了警惕心,扯谎道:“只是宫里的低等宫女,哪里缺人就去哪里干活。”
顾母心中鄙夷,面上却依旧笑着道:“哎呦,怪不得,我看你又认识草药又会包扎的,以前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惜言不作答,只是低着头,露出些许失落的神色,就是为了误导顾母,她以前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顾母见她这样子,果然心中一喜。
看来是个好拿捏的!
打定了主意,顾母就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好孩子,苦了你了,跟了我们家,以后就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惜言听着这话,怎么也觉得不对味儿,却一时间又不敢确定。而她现在又着实难受的紧,便不做多想。
下午,终于到了边境,他们穿过了几个村庄和营地,终于在一个大营地里停下了。
差使们将要做军户的人留下来,转身又押着一众年轻女子要去往别处,一差使要来拉走惜言,被顾母阻止下来。
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入差使的手中,顾母靠近小声道:“大人,这点儿银子您拿去吃酒,您看着姑娘,能不能就放过她,通融给我们?”
那差使好像不知道惜言的身份,看了看坐在地上死人似的惜言,又掂了掂荷包,分量还不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道:“行吧!就当把人赎给你们了。”
惜言就这样被悄悄地留了下来,等到那带头的差使反应过来,惜言已经跟着顾家往西边屯子去了。
边防营地的周围有不少村子,大都住的是军户或者军余,顾家的大房和二房都被分到了西边屯子那边的住房。
管理他们的是一个八品百户,姓张,年龄三十岁左右,看着倒像个好说话的。来的时候,本该顾爹和顾慎行的爹上战场服役,结果顾爹伤得根本就站不起来,张百户便点了顾谨言入伍。
那头顾慎行也不忍自家爹爹一把年纪了还要上战场,便也自告奋勇的入了伍。
顾家二房地长辈都哭哭啼啼的舍不得,大房这边,顾母几人也哭哭啼啼的舍不得顾谨言,可惜言怎么看都觉得,顾母哭得有点不对味儿。
这顾家里,感觉有事儿啊?